薛令蓁被掐了一次,见薛令芳的魔爪又伸了来,连忙躲开了,笑道:我这不是做善事嘛。阿姐,你瞧他手上胳膊上都是伤,才与我一般大小,怪是可怜的。
薛令芳沉默了下,她也曾替家中请过杂耍班和戏班子,知道一些情况,便道:这现下虽也是太平,可到底还是有家里贫穷的,小地方也有几年是气候不好的,家里收成不够,只能卖儿卖女,好歹是个活路。这孩子只怕是就被父母卖出来,再被杂耍班的班主买回去的。自然不会心疼。别看这孩子今儿这一日挣的钱多,可被班主搜罗去后,也就只剩下一些,怕是连吃顿饱饭都不够。小小年纪,这般好的身手功夫,要是小时候就刻苦地练方能有个模样儿。
薛令蓁想了想,对薛令芳笑道:舅舅搬入新修的昌国公府,还未办个宴席呢。近几日舅母也说要安排上的,不如也请了这个杂耍班子来?我看魏家找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这一日的寿辰,不会久留他们,正巧舅舅家也要办宴席庆祝,不用再忙着找了。
薛令芳道:这样也好,等回来打听一下他们杂耍班子的名字就是。
薛令芳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里方吃了寿桃的干涩,想起了薛令蓁不久前采买的丫头,不禁感叹:现在想想,你请了大夫趁着空闲时间来教那些丫头医术,倒是给了她们一条活路。来日救人性命,也是积德行善了。
待用过晚膳后不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地提出了告辞,一些原本打算同魏家交好的人家在看到秦烨对于魏家的态度后,心里头就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就连和魏家素来有生意上往来的楚王世子妃荣氏也似是没以往那么亲热了,只是魏老太太一直将心思放在了秦烨的贺礼上,倒也不曾在意。
魏大老爷只在外院宴席上,倒不知万松堂的事情,待魏老太太将他夫妻二人叫到了万松堂内,一将秦烨送来的贺礼拿出,果真二人就吓得是面色惨白,魏大夫人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幸好身后有个靠背撑着。魏大老爷倒是好些,只是手上全都是出的虚汗。
母亲,那魏家是不是就真的没了退路?魏大老爷不无慌张地问道。
魏大夫人不禁哭道:那元姐儿又该如何?比起魏家的前程,她终究是更疼爱女儿些,此时此刻,也不再想什么东宫富贵,巴不得远离了秦烨,省得秦烨将对魏家的厌恶发泄在魏元秀的身上。
魏老太太盘着佛珠,听到了魏大夫人的哭声儿,呵斥道:你哭什么!秦烨既然知道了此事,却没告知圣上,只是将这药瓶送到了咱们手中给个警告,那他八成也没有其他可靠证据,咱们还有退路可走。但前提就是,要老老实实地忠于皇族,让步在阳溪的权力,才能让他容得下咱们。至于元姐儿,元姐儿当初也没要进东宫,既然东宫走不通,皇族里,照样有其他的才俊子弟可配。魏家在阳溪树大招风,哪怕再表现出臣服的诚意,若不与皇家结为姻亲,终是不安稳,元姐儿的前程废不了。只你放心,我决不会让元秀再重蹈了澜儿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