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刃迫近的那一刻,她甚至能感受到?镰刀悬停不住的势风,吹动在?后颈的绒毛。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周随站在?楼梯上,大踏步向她走?过来,额头上沁了薄薄一层冷汗,脸色比越晚还难看?三分。
他把越晚紧紧圈在?怀里。声音艰涩而颤抖地从喉管里,断续地挤出来:“对?不起,下次……绝不让你一个人了……”
越晚憋蓄良久的眼泪,在?见到?他的一霎,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她紧紧抱着周随,哭腔喊他:“你怎么才来啊。”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雪松安定的清冽让越晚凭空多了些底气和安全感。
周随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指节抖着,怎么也触不到?越晚的脸。他微陷的眼窝下一双眼瞳几乎是阒然死寂的黑,孤怆地盯着越晚,红血丝布得密麻。
越晚搂着他哭了一会,才发现周随的不对?劲。她探出指尖点了点他的脸,暖气分明充足的屋内,却?凉得吓人。
她又慌了起来:“被打的是我,你怎么比我反应还大。”
杜宗田躺在?地上,斜盯着这一幕。
“从小就会勾引男人……”
额头的鲜血粘稠地糊住了他试图睁大的眼睛。杜宗田觉得越晚身边的这个男人,叫他眼熟的很。
越晚懒得理他,摸摸身上的口袋,“你报警了吗?”
周随没有答话,骤然起身,走?到?刚清醒三分的杜宗田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杜宗田。
杜宗田忽然骇然地颤起来:“是你……”
周随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抬起腿,重重地踩在?杜宗田的腕关节处。
漆黑的走?廊里,周随像普蓝里的一团浓墨,是最暗的个体。
闷沉的骨裂声隐约响起,但更惨烈的是杜宗田的哀嚎声。他在?地板上因为剧痛,蠕动,挣扎着要?把手扯出来。
兴许是他挣扎得太剧烈了,周随沉着脸,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而后就是皮肉击打的声响,光听动静,力道就大得很。
越晚半坐在?墙角喘气,等到?她摸黑去打开了壁灯,才看?清杜宗田头上溢出的一大摊血。
周随恍若未觉地一拳、一拳击打在?杜宗田的致命处。拳头上不知道他自己的血多些,还是杜宗田的多些。
越晚急匆匆地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周随这才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眼越晚,沾湿的液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从他眼角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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