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努了努嘴,“没用。”
纳兰容若眉头微挑,这佟家的隆科多倒真是个奇人,自家成年长兄的话不听,对稚龄公主的话倒是有一句听一句。
“行了,咱们也都睡吧,明日还不知道那位小祖宗是个什么章程。”曹寅起身打了个哈欠,不把精神养足了,招架不住那小祖宗的怪脾气。
几人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冷星和大阿哥优哉游哉的去槐树胡同喝了豆汁,又用葫芦打包了一份往码头走去。
昨晚张阿婆家的动静早已传开,经过一夜的发酵,不说人尽皆知,但临近几个胡同的居民都是知晓的。
百姓们半信半疑,便赶着一早到张阿婆家打听情况,没想到就听说荣宪公主要带着疫苗走了的消息。
“走了?”原本迟疑不决的百姓瞬间慌了,“怎么能走了?那我们的疫苗怎么办?”
“她这是要害死我们呀!”
隔着一道门的张阿婆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前头给你们种痘是要害你们性命,现在不给你们种痘也是害你们性命。
来打听消息的人也顾不上和张阿婆多说,急忙往码头赶去。
码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山东巡抚带着衙役在码头处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眺望河面,心中后悔不迭,张廷玉抿着唇上前长揖道歉。
山东巡抚心头恼怒,只摆了摆手,懒得理会他。
又过了一会,一艘大船从浓白的雾霭显出身形,越来越近,却不完全停靠码头,只停在了彼此高声说话能听见的位置,隆科多躲在船舱中,根本不冒头。
“公主呢?公主怎么还没过来?不是一早就出门了吗?”曹寅看了看船,又看了看来路,来路已经被衙役和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
曹寅心头跳了跳,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公主和大阿哥过来时,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吧,反正就他本人而言,遇到这样的孩子是很想打死的。
曹寅捂着心脏,有点受不了,连自己都有这样的想法,万一真有几个胆大的刁民……
再怎么讨人嫌,那也是公主阿哥,可再怎么身份高贵,那也只是两个孩子,手无缚鸡,真要是出了事,自己几个只能拿命赔了!
常泰、常海焦急的用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纳兰容若担忧的看向来路,叶克书也蹙起了眉头。
人群中,两个身材魁梧的妇人抱着孩子奋力往里挤,被推搡的百姓回头看了一眼,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但也理解对方的着急。
叶克书看见了两个妇人,认出是二公主身边的梅嬷嬷和华嬷嬷时,眸光便是一缩,又见两位嬷嬷怀中裹着锦缎面斗篷将脸埋起来的两个孩子,眸色一凝,连忙低声唤人前去布防接应。
有人察觉到了侍卫们不同寻常的动静,又看两个妇人怀中皆抱着孩子,观其身量,正是七·八岁左右的孩子,细看服饰,果然华贵不凡,便高声呼喊起来,“公主在这儿!公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