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吟,似在思索。
张廷玉低着头,半点不奇怪常海的做法,他原本也是如此为公主谋划的。
自己做什么事,都用的公主的名义,此事从头到尾,百姓只知公主,不知他张廷玉,甚至也不知太子和大阿哥。
自己或有免于卷入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考虑,可此事着实于公主百利而无一害,他不知道他哪一处惹了她,她竟连利益得失也不顾,但……
张廷玉死死的攥紧手里珍珠,那力道之重将圆润的珍珠也变成了尖锐的石块,几乎要硌进他掌心的血肉里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也算长了教训。
公主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可实际都瞧得清楚明白,她愿意被哄,那得是她自己高兴,可若是用手段逼她做什么……
他安排衙役对公主一连串赞美吹捧,除了哄公主开心外,也确实有以言语胁迫之意,而公主的敏锐与恣意,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叶克书不关心常泰兄弟两的打算,只看了看张廷玉身后,问道:“隆科多呢?”
张廷玉回道:“公主安排他转运山东的疫苗。”
常海霍然起身,“运到了哪一处?”
张廷玉垂眸,掩下眼中的嘲讽,“我也不知。”
怪不得赫舍里家由庶子索额图作大,这嫡长一系着实才能平庸,他们也同公主行了一路,竟还是半点不了解公主的性情,公主不在意利弊名声是一回事,可他们若想踩着公主占便宜,只怕会跌折了腿。
再者,太子毕竟只是太子,一个太子,小小年纪要那么多民心做什么。
曹寅觉得头更痛了,好不容易事情出现了一些些转机,怎么如今更,“公主不会把剩下的疫苗也全毁了吧?”
众人一阵沉默,此事还真不好说。
常海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绝妙主意,如今却被人断绝了实现的可能,暴怒的拍着桌子吼道:“她怎么敢!”
没人理他,连常泰也只是叹气。
曹寅提议道:“要不,谁去劝劝公主?”
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至不济,只求着公主别都毁了,其余的在慢慢想办法转圜。
叶克书转眸看了纳兰容若一眼,“谁去?”
曹寅看向纳兰容若,点头道:“这事,还真得请容若兄走一趟。”
纳兰容若奇怪的看着两人,“怎么是我?”
曹寅解释道:“你细想想,这一路,公主但凡开口吩咐我们做什么,是不是回回都叫的你?”
纳兰容若哑然,无语的看着两人。
曹寅拱手作揖,目露哀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