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案件关涉到仁宗,妾身特意前来禀知太后,太后放心,陶侍郎忠耿正直,由其担任主审,必定会使此案水落石出,要若那施延,当真暗害仁宗,国法难容,待圣上回宫,必会给予公正判处。
把过场走完,十一娘也无意再与韦海池废话,就要礼辞。
我衍儿在天之灵,必定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太后阴森森地诅咒。
仁宗帝若在天有灵,直到这时,也许才会当真含笑瞑目。十一娘莞尔:太后难道忘了,仁宗崩逝之前,太后兵逼紫宸殿,逼迫仁宗违心下诏,仁宗话未说完,可是死不瞑目。
仁宗在天有灵,心知肚明,圣上清白无辜,并未不顾手足之情,实施暗害之谋。复兴盛世,是仁宗无能达成,只能交给圣上之责任,仁宗在世时,已因太后逼迫,极其痛苦,既得解脱,也不用再受迫于孝道,当然寄望圣上能够拨乱反正,而痛恨太后为一己之私,全然不顾大周社稷。
十一娘向前一步,直视太后:仁宗帝一生悲惨,根结其实在于,有太后这么个,毒如蛇蝎之生母,怎会怨恨圣上与妾身呢?太后,才是仁宗应该怨恨,却不敢怨恨之人。
行下礼去,转身之时却道:太后与其诅咒妾身,莫如仔细想想,将来黄泉之下,怎么面对仁宗帝吧,幽冥之下,还有不少亡魂,期盼太后已久,太后死不葬豪陵,或许还会受尽酷刑之苦,这一日应当不远了,太后不如珍惜命在之时,因为很快太后就会领略,什么叫做摧心剖肠之痛。
韦太后通红着眼瞪视十一娘扬长而去,胸膛急剧起伏,任瑶光从门外蹭入,看这情形也知道皇后又再激怒了太后,正要火上浇油几句,哪知她刚一张口,才说个太字,脸上便挨重重一个掌掴。
定是任知故行事不慎、走漏风声,柳氏惊觉,才会导致功亏一篑!我说你与任玉华怎会如此愚蠢,原来任氏一族,尽都是狂愚之徒!
任瑶光并不知发生何事,挨此掌掴及怒斥,心中大是恼怒,可也当然不敢分辩,她不是族姐,没有遗传到世父任知故的胆量,哪里敢顶撞太后,伏身膝跪连连叩首,却并未打消韦太后的怒火。
来人,替我狠狠掌嘴,打醒这个狂妄无知贱妇。
那些如影随形的暗卫,无声无息从屏幛后绕出,任瑶光惊恐地发觉往常对她温言细语的一个宫人,原来冷着脸时竟如此阴森可怖,她还没回过神来,便又挨劈头盖脸一阵掌掴。
而同一时刻,负责主审施延的陶葆仪也觉这一任务的艰巨,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施延一口咬定他既没有毁谤天子,更没有加害仁宗,他夸耀功不可没,仅仅因为当初韦太后想要毒害晋王,却被他察觉蹊跷,诊明并非患疾而为中毒,并上报仁宗,仁宗处死投毒之人,自此大是提防,与晋王同吃同住,他对当今天子有救命之恩,当然功不可没。
陶葆仪提审曹安与其对质,没想到曹安也矢口否定施延曾经毁谤天子,这下子连冯继峥与严慎都觉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