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不知道将要何去何从,她想也许自己的确愚钝,辜负了祖父的疼爱与寄望,从前她以为自己不同于普通闺阁,要比常人更加坚韧自信,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是如此多愁善感并且怯弱无能。
而更加难以遏制的是,心中对皇后产生的浓厚好奇,嘉程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深入了解一个人,她不知道皇后多么与众不同,为什么就能赢得九五之尊发自内心的爱慕,但同时她又裹足不前,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让她迟疑着不愿当真靠近。
也许,是因为可笑的自尊?害怕证实她与皇后之间,果然存在难以逾越的差距?
也许,是认为若真听从圣上提醒,寻求皇后庇护,便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
受人恩惠,却意图夺人夫婿,岂不成了厚颜无耻?
然而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却终止了嘉程的犹豫迟疑,让她终于痛下决断求助于篷莱殿。
却颇出十一娘的意料。
她看着跽跪座前满面煞白眼圈泛红的女子,一扫惯常沉着冷静的仪态,虽说这时对嘉程的好感还远远不能让她有求必应,但十一娘不知为何却觉同情心泛滥,几乎不由自主地伸手扶起嘉程,发自内心地宽慰道:有话缓缓说,莫太忧急。
妾身听说秋闱结果宣布,家兄竟未通过今年长安解试。
这更加出乎十一娘意料了。
她不由得严肃了神色:陆才人从何听说宫外之事。
要说来,其实十一娘也明白,无论怎么严申宫规,都无法真正禁绝嫔妃买通宦官,与宫外家人私相授传之事,这样的行为虽然可能造成隐患,但多数情况下仍无关要紧,要今日换作另一个人,十一娘不至于如此严厉,但她不希望嘉程遗犯过失,让有心之人利用,不依不饶。
是江才人告知妾身。嘉程因为心急,道出实情:江才人兄长今年也曾应试,故江才人难免关注结果,却打听得家兄落第,皇后请恕,妾身并非有意干扰试举,只因忧虑家兄落第是为妾身入宫所累。
这话说出,嘉程也意识到越会引发皇后的误解,又忙不迭地解释:妾身固然明白家兄才学,绝不至于解试即遭黜落,却并非怀疑是受不公打压,实不相瞒,对于妾身执意入宫一事,家兄本不赞同,奈何妾身坚持,故兄长十分忧虑,妾身是担心,因妾身固执,家兄为难于忠义及亲情之间,故生自暴自弃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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