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远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都未曾有过。
他说不清心里是怎么一个感觉,只觉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劝她回去的话,全都忘记了。
“所以,你答应了没?”林悠在他耳边问。
她带着兜帽,一张小脸都好像被藏了起来,燕远被这么抱着本看不到她的脸,可他却好像比能看见时还要热血上涌。
他怎么可能不答应,那不答应的话还哪里能说得出口?
“悠儿,我……”
便是他犹豫的那一个刹那,林悠已是松开了他:“你答应了,我知道。”
“悠儿,我还没说话呢……”
“你的小剑告诉我了,它会护着我的。”林悠拍了拍腰间的小荷包,终是朝他笑了一下。
那一刻,林悠脑海中闪过一念,这一世,便是死,她也要同燕远死在一起,谁都别想把他们分开。
晨光初盛,终究是两道身影策马出了城门一路往东行去。
燕远迎着朝阳,垂眸看了一眼腰间所配的一柄木剑,锋刃虽钝,但形制却与真剑别无二致,他昨日夜里已经将这柄木剑完全做好了,原本想着带着这柄剑就好像悠儿在他身边,到时若回不来了,展墨将这剑带回去,就当他最后陪着她了。
倒不想,他的小公主已这般勇敢,能与他并辔策马,毫不畏惧。
“悠儿,若咱们平安回来,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林悠没想到这等情况下他竟会提起礼物来。
燕远却笑了一下,没有再解释了。
*
早朝,商沐风心情复杂地听着满朝堂的大人们为了锦州和胡狄商队这两件事争论不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昨日里燕远与他所分析得出的结论有哪里不太对。
朝堂上越吵,他越是心乱如麻。
锦州、防涝、胡狄商队、东郊仓库、慢香萝……
这些词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在他脑子里乱飞,再加上那些老大人们唾沫横飞的争吵,实在令商沐风久违地头痛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上次一案后升任刑部侍郎的严苛的声音。
“微臣以为,胡狄商队此案,当务之急是先审问已收押的胡狄人,东郊仓库只是有证据证明其与胡狄人有关联,却并没有直接证明能表明其确是存放不法之物的场所。倘若此地是胡狄人留下的障眼法,贸然派人进入,恐有危险。”
严苛说的这件事其实道理很简单,只是事涉胡狄,又有战和两派暗中较劲,没人愿意在朝堂上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这话挑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