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老旧的水晶烟灰缸,已经脏的洗不出颜色。这个破烟灰缸,殷九竹从小看到大。殷浩军年轻时烟瘾大,殷九竹叛逆期时曾经偷偷把烟灰缸拿出去扔了,结果殷浩军闷不吭声又捡回来,但从那天开始,他从一天一包,降为了一天一根。
现在,那老旧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插了几支烟屁股。
仿佛那个抽烟的人只是短暂离开了几分钟,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踏着沉沉暮色推开家门。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囡囡,离家这么久,想爸爸没有?爸给你买了鱼,今晚咱们做鱼吃……”
可是,再没有人叫她囡囡了。
可是,再没有人给她做鱼了。
她哭得喘不过来气,她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殷浩军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
殷九竹做了个漫长的梦。醒来时,她眼睛有些肿,枕巾也有些湿。
她起床去洗漱时,正巧遇到晨练归来的景旭。景旭见到她又红又肿的眼睛,想说什么,最后又咽回去,只讷讷把准备好的早餐摆在餐桌上。
倒是殷九竹先开口:“我昨晚没睡好,乱七八糟做了一宿的梦。你休息得怎么样?”
“挺、挺好的。”景旭在餐桌旁正襟危坐,两只手乖乖放在膝盖上,老实地像个小学生。
他说谎了。
他彻夜难眠。
昨天冯盼盼在他们家又蹭了顿晚饭才走,殷九竹没什么精神,吃完饭就回屋休息了,景旭徘徊在她门口,又想道歉,又怕自己特意提起这件事,引得她不快。
哎……若早知道殷九竹父母都离开了,他绝对不会张开闭口提到家里人的!
今天一早,景旭出门晨跑时都惦记着这件事,差点撞上树,回来急急忙忙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想通过美食来弥补他昨天的口误。
殷九竹打起精神问他:“早餐你做了什么?”
景旭赶忙把早餐推到她面前。
他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早餐,热牛奶里漂浮着字母脆麦片,旁边还有烤好的面包、鸡蛋和切好的水果。
殷九竹低头看向牛奶碗,只见在奶白色的“海洋”里,几个字母浮在“海洋”上,组成了一个单词。
S、O、R、R、Y。
殷九竹:“……”
再看旁边的烤面包,上面用沙拉酱画出了一个鞠躬的小人,煎鸡蛋也用海苔剪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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