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蹲身下来,摸摸她的头,冷峻面庞上却有丝古怪神色滑过。
是了,那日一开始,夫人就以为他残疾了,当时为着瞒她求药真相,遂不多作解释,哪曾想后来机缘巧合被她得知,又,看到两封遗言,昨晚闹得不愉快。
难怪。是他未将话说清。
江恕沉思着,扶常念起来,温声道:“解毒即痊愈,无需担心。”
常念点点头,胡乱揉了揉眼睛,笑起来:“真好。”她招手派人去请赵太医过来,可见心底还是有点不放心。
江恕无奈笑笑,由着她罢。
赵太医过来,自然明白该说什么:“侯爷身子骨硬朗,再静养一月不得剧烈运动便全好了,您就放心吧!”
“嗯嗯!”常念想想,又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快也给我看看。”
赵太医犹豫一瞬,抬眸对上江恕冷沉的眼神,顿时笑着从药箱拿出巾帕和手枕,细细把了脉。
“怎么样?”常念紧张地望着赵太医。这时候,平安走过来蹭蹭她后背,痒痒的,她手腕不禁一抖,回身轻嗔:“哎呀,不要乱动了!”
平安叫唤两声,老实垂下头。
赵太医正收手抬眼,蹙眉对江恕摇了头。
江恕脸色微沉,递了个眼神过去。
常念再回身过来,只见赵太医和蔼可亲地笑着,道:“殿下,微臣观您的脉象较之前几日要强不少,不知近日饮食可佳?睡眠可好?可有心慌心悸,再咳嗽吐血?”
常念“啊”了一声,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赵太医怎么直接把吐血这茬说出来了呀?她不敢去看江恕,慢吞吞道:“吃的尚可,只夙夜难寐,心悸多梦,时常喘不上气,咳嗽倒是咳,不过吐血……不吐了。”
赵太医又不动声色地看江恕一眼,才道:“微臣给您再开两幅安神舒缓的药汤,配着华姑所开药方一同服下,相信要不了三五日,便可缓解了。”
“当真?”常念问完,又很快摆手,“快些开药来。”
“是。”出门时,赵太医抹了抹额上的虚汗,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扯谎骗病人!
其实常念半信半疑的,自己也琢磨一会,再有几日就是除夕了,她也想欢快地陪大家吃年夜饭。
潜意识里,常念还是选择相信赵太医,再一想,便不由得期待起来,可是回身看到江恕正静静地看着她,她眉心又浅浅蹙起,小声念叨:“不用你陪我。”
江恕却没说什么。仆妇摆膳,他用午膳,常念用早膳,随后两碗药汤端上来,一人一碗。
她们安静,平和。
做完这些,常念便该赶人了,可谁知十骞在外头禀报道:“侯爷,关大人陆将军等人都到了。”
江恕“嗯”了声,看样子是早已安排好了公务。他转身来问常念:“待会要做什么?”
常念道:“给母妃写信,再看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