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一副看穿她的神色,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便拿掌心贴着她小腹轻轻揉着,问:“我做什么你才能好受些?”
胡茬尚在,亲是不能亲了。
常念想了想,“你和我说说话,好吗?”
江恕没说好不好,只是问:“说什么?”
这,这……
常念却被问得好半响答不出话,她们好歹也做了快一个月的夫妻,难不成,就没有一点话可以说吗?
一丁点都没有吗?
传闻皆道宁远侯少言寡语,冷酷无情,极其不好相与,果真不假。
常念放弃挣扎了,无力道了一句“睡觉吧”便闭上眼睛,心想这个丝毫不懂情.趣的糙汉能给她抱抱亲.亲揉肚子就是顶顶好的了,再有旁的要求,当真是她常念不知好歹。
良久的沉寂,静得能听到窗外沙沙沙的雨声。
又下雨了。
不知过了多久,常念耳边才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和你说北漠之战,成不?”
常念眼睫轻轻颤了颤,睁开,她躺在男人臂弯里,抬眼便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她茫然问:“北漠之战,是什么?”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上战场,便是在北漠,对抗北狄大军。”
哦,这是她夫君辉煌战绩的开始,也是后来被世人奉为西北战神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
常念眼睛亮了亮,乖乖应“好。”
“那时隆冬,北漠大雪纷飞,行军队伍整整二十万将士,还未正式应战,便已折损数万……”江恕的声音低沉平稳,像是不动的山岳高陵,又像是幽然独立的覆雪青松,语气不徐不急地说话时,总有一种让人全神贯注的魔力。
他说,常念便认真听到心里,直到后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当晚,朝夕院守夜的仆妇只知她们向来冷言寡语的侯爷同夫人说了整整半宿的话。
即便是那场绵绵小雨,也只下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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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姑的医术确是极好,尤擅妇人内症,常念喝了两幅汤药,月信腹痛之症状便缓解了许多。
虞贵妃记着她的小日子,翌日一早就派房嬷嬷送了些补药来侯府,配着华姑开的药方一并煎服,及至第三日,竟是不疼了,或许也有心情好的缘故。
一则是她家侯爷体贴照顾,夜里同她说从前大小战役分散心神,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意外之喜总能叫人心情愉悦,二则是春笙带来了好消息,说是上都护程府的三小姐与副将赵昀生的婚事定下了。
程府三小姐是庶出,蕙质兰心,素有贤名,那日与一众闺秀来侯府赴宴,虽不怎么说话,常念一时间也想不起她是何模样,只知晓这是个不爱生事好风头的沉稳性子,日后可用。至于赵副将,原是无父无母被老侯爷收回军营的,后来跟着江恕出生入死,颇受重用,如今也算出人头地,由宇文先生带媒人上程府提亲,两家说定,日子都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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