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怔愣一两秒,仿佛不信邪, 又挑选出他当时只藏了五颗进去的奶糖。
五颗奶糖静静的摊在桌上, 池岁在盒子里又拨弄了半天, 真的没有多出一颗、也没有少掉一颗。
正垂眸想着什么, 池岁忽然看见糖果簇拥着的盒子底部, 有一截白色的纸质的东西。
他记得他好像没往糖果盒里塞什么纸条啊?
池岁手指拂开糖果,拎着纸张的边缘,一下就抽了出来。
纸张反复叠了好几次, 仅有小拇指的一截那么长,还压得实实的。
指腹磨着纸条边缘展开, 不大的纸条里,挤满着的黑字, 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扑通一下,池岁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 好像陡然从高空惊落那样,重重的跳了好几下, 紧接着咚、咚、咚一声比一声重,完全无法停下。
啪嗒一声, 灯突然就被关掉,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池岁还没反应过来,从他身后伸了一只手过来, 对方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用力一拽把纸条从他的手心里夺走了。
“你,什么都没看见。”严久深在里边洗澡刚冲一半,陡然惊觉他昨晚盯着糖果盒纠结半天,糖果盒没有收回去,跟礼物一起放在了电脑桌上,“明白?”
衣服匆忙套上,头发还滴着水,严久深从卫生间冲出来,膝盖还在门上磕了一下,紧赶慢赶冲到房间来,目光一顿,一眼就看见池岁手里已经展开的纸条。
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魂差点都给他吓掉,他什么也没想,条件反射的关了灯,趁着池岁视线受阻,一把夺过了池岁手里的纸条。
不管有没有看见,反正话要先说。
池岁必须什么也没看见!
浴室里微热的水汽沾染在严久深的身上,被带了出来,池岁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的人隔着一点狭隘的空气徐徐侵绕到身边的热空气。
萦绕在鼻尖薄荷的水味儿,还有被严久深半湿的头发滴答了一小块湿润的后颈。
冷冷热热的。
好像反复感冒,反复发烧。
灯被关了,池岁看不见。他攥着严久深抢纸条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缓慢地转过身子。
还沾着奶油的脸抬起一点,池岁的眸子没有聚焦点,但就是这么无措的眼神,也能一下就定格到严久深的脸上。心脏震动得格外的激烈,池岁想不太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只是很亢奋、很激动、很……说不出的感觉。
他只是知道,他完全不能够当做没有看见纸条。
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被不安分的心跳带动起来的,重重的呼吸声。
池岁看不见,所以好像变得更大胆了点,他昂着头,原本下颌遮挡住的脖颈,一览无余。
严久深怔愣一两秒,脑子反应过来池岁要说什么,却忘了叫池岁不准说、也不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