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和你说了,我复习去了。”他摆摆手。
“哎你——妈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为了让你生活好些什么都为你做了,跑了多少程序才让你顺顺利利地进了锦山,你知道这儿学费多贵吗?”
“妈,”童哲耳朵都听起了茧子,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关注我,有点儿自己的生活好吗?”
说完扭头回了教室。
窝里横和对亲近的人发脾气,几乎是绝大多数被宠坏的孩子的本能,饶是平日里内向语弱如童哲也不例外。
心梗的母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叹了声气走远了。
饶是不想看别人笑话,教室外头的走廊就那么巴掌大点儿地,许佟澜没法子,还是听了两耳朵。
看见别人的母亲,无可避免地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后来黎丹又给他来了电话,认认真真和他分析了期末考试失误点,也对他进行了批评,跟开会下达命令似的要求他开学考试拿个高分回来,最后通知他已经联系了邵游,让他每个晚上去找邵游补课,之后参加三月份的数学竞赛。
依然不听他的意见,不过问他的情绪,如同发号施令的机器。
可却让许佟澜觉得安心,因为电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本来的黎丹。
而不是——
他忍住不去想那通诡异的电话,和从黎丹电话里传来的“宝贝儿”。
☆、第 41 章
外头有一茬没一茬地下着冷雨,屋子里的暖气烘得人直想睡觉。
昏昏沉沉的林时安游魂似的站在老张旁边,一脸衰相。
“林时安,你和何廷从前都是我班里的学生,”老张翻着林时安的作文本,一脑门儿官司,“现在何廷的作文已经有模有样了,许佟澜的架子他至少学了七成,你天天和许佟澜搅在一块儿,怎么就一点儿进步都没有啊?”
老张一脸恨铁不成钢,“亏得我当初还把你俩安排成同桌,这都同桌一学期了,你除了带他□□背处分,还会什么?”
被训得灰头土脸的林时安撇撇嘴,没敢嬉皮笑脸。
“去把许佟澜的作文本借来,我再跟你好好讲一讲。”老张骂累了,喝了一口水,嫌弃地冲他摆了摆手。
这人疼林时安的时候是真疼,可惜是个刀子嘴,惯会得罪人。
林时安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楼下,叩叩同桌的书立:“老张让借下你作文本,用来给我讲作文。”
许同澜正在做限时训练,这会儿争分夺秒地算着数学题,闻言头也不抬,在抽屉里一通扒拉,丢过去一个黑皮软面本,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稳稳落到林时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