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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005(2 / 2)

回溯 二月竹 13348 字 9个月前

真是不错的意外收获。

——

601病房里,陆溯闻到一股香水味靠近,快抱住他了,他面不改色挪了脚。

沈屿澈扑了空,露出惋惜的神

色,“让我抱一下会怎样……”

他走到床头,直接抽出花瓶的花,将向日葵放了进去,弯唇和病床的陆翊谦打招呼,“三哥好!我是阿溯未来恋——”

陆溯打断他,“没可能。”

沈屿澈还是笑盈盈的,他回头好奇,“为什么?”

“不喜欢年龄比我大的。”

沈屿澈终于笑不出了,他强调,“就两岁!”

陆溯一如既往,全然不在意沈屿澈为何能跟来疗养院,他淡淡扬唇,“一天都不行。”

*

徐回周回到市区,有一段路碰上堵车,三点才到中心区的老茶馆。

露天的停车场,徐回周下了车,隔着一条江,对面是联排的气派写字楼,陆氏总部四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徐回周收回视线,进了茶馆。

这家老茶馆有百年历史,环境古色古香,一楼演出大厅,二楼三楼私人包间。

每天固定表演一出戏,交杯茶钱就能听,要有客人另点戏,能蹭着听一天。

工作日下午,客人不多,基本都是上年纪的中老年,徐回周挑了张角落的空桌坐下,扫码点了一壶普洱茶,一小碗清汤面。

服务员很快送餐,还送了一碟瓜子花生。

清汤面清淡,但放有猪油,加上酱油鲜味和青葱香味,有一股诱人的香味,徐回周抽出了消毒筷。

今天台上唱的是《借东风》,讲的是《三国演义》里赤壁之战的故事。

徐回周偶尔剥两粒瓜子花生,台上唱到“我料定了甲子日东风必降”,他端起面碗连汤喝了干净。

放下碗胃照例撑得不舒服,但今天不用急了,徐回周倒了一杯普洱茶,慢慢喝着听戏。

一出戏唱完,那壶普洱茶还剩一半,徐回周看眼时间,快四点了。

今天没人点戏,大厅的人陆续离座。

徐回周喊来服务员,翻着戏本说:“点出戏。”

服务员麻溜下单,“好嘞!您贵姓?”

“徐。”

下一秒,茶馆广播就播报,“徐先生请大家听《穆桂英挂帅》!五分钟后开场!”

《穆桂英挂帅》点戏费不低,走的人又坐回去,纷纷鼓掌询问谁是徐先生。

很快四方目光汇聚在唯一面生的徐回周身上。

徐回周从容微笑,举杯一一向打量的目光敬茶。

接着几日,徐回周每天两点准时光顾茶馆,然后点一出戏,六点才离开。

渐渐有人主动来找他聊天,得知他刚回国,对茶文化戏曲文化很有兴趣,来找他拼桌的更多了。

徐回周话少,都是听,但他听得很认真专注,这些消磨时光的老人总拉他聊到饭点才放他走。

这天周六,徐回周正在听几个老戏迷侃侃而谈,一道身影走进茶馆,直上了二楼包房。

其中一个老戏迷剥着花生壳,笑着和徐回周说:“今天你省钱了,瞧见刚上楼那位没?有钱人

陆宸国!二楼三间包房被他常年包了,他来一趟就要连点戏到晚上。”

徐回周瞄了一眼二楼,那间专属包房半敞着,黑漆漆看不清里面,他附和着端起茶杯,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当茶馆广播播报,“陆先生请大家听《鸿门宴》!十分钟后开场!”

众茶客都鼓掌感谢,徐回周放下茶杯,起身说:“去趟卫生间。”

他没去卫生间,找到店员,“卫生间排队,还有其他厕所吗?”他抱歉微笑,“有些腹痛。”

店员自然认出这位新来的贵客,他热情指路,“二楼左转尽头有卫生间,您是熟客,直接去就行。”

徐回周感谢上楼。

二楼卫生间与一楼不同,装修更气派,也没有人,徐回周走到洗手池,掏出皮夹搁台面,仔细洗完手离开了。

他下楼同茶客们道别,借口有事走了。

陆宸国,苏琼玉的第三子,陆翊谦的父亲。

徐回周小时候见过一次陆宸国。

那天妈妈精神很好,蒸了他喜欢的糖三角,出笼后妈妈装了一大盘,让他送给楼上徐阿姨。

徐阿姨去年搬来,一个人住,妈妈常带他去串门。

他端着糖三角跑去徐阿姨家,徐阿姨上个月买了一架新钢琴,这段时间都在教他弹钢琴,今天是哈农手指联系。

练了会儿,门铃响了,徐阿姨跑去开门,“你妈妈来了!”

他也滑下凳子要去迎接妈妈,结果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徐阿姨尖叫着要关门,男人卡了条腿进来,徐阿姨哭了,男人突然看向他。

他当时特别害怕,躲到沙发后面悄悄看着他们。

男人脸色顿时大变,很快离开了。

后来妈妈来了,她和徐阿姨以为他听不懂,两人在客厅聊着,让他去练钢琴。

他其实听得懂。

男人叫陆宸国,是一个大骗子,结婚了还骗徐阿姨怀上宝宝。

宝宝和他差不多大,在三个月的时候,徐阿姨没来得及和陆宸国分享喜悦,先发现了真相,喜悦成了噩梦,她万念俱灰离开了,忍痛流掉了宝宝。

“我不能让错误延续。”徐阿姨擦掉眼泪,“没有男人,我会过得更好!”

隔天徐阿姨搬走了,再没出现过。

徐回周再次看见陆宸国,是三年前的宋明彦结婚新闻。

宋明彦称呼他,“三叔。”

后来查到陆宸国的儿子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他的复仇计划终于成形了,只需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为此他等了三年。

从记忆里抽回思绪,徐回周最后看了眼江边美丽的夕阳,关了手机。

半小时后,陆宸国握着钱夹匆忙跑下楼找经理。

“刚才谁去了二楼卫生间!”

经理小心翼翼问:“您有什——”

“调监控!”陆宸国打断他,“立即调监控!”

理赔着笑脸,“我们就后厨有监控,您是丢东西了?”

陆宸国欲发火,想到大事又忍住了,耐着性子拿出钱夹,“有人丢在了二楼卫生间。”

经理松了一大口气,高声喊,“小段!”

一名白胖男生跑过来,“经理什么事?”

经理问:“刚谁去二楼了?”

男生挠着后脑勺,“出什么事了?”

“陆先生捡到一只钱夹。”

男生马上点头,“徐先生去了趟二楼卫生间。”

听到“徐”,陆宸国呼吸都重了,他立即走向男生。“他人在哪儿?”

“走好一会儿了。”男生指着柜台,“会员登记应该有他联系——”

陆宸国已大步走向收银台。

等待店员查会员登记时,陆宸国再次打开钱夹。

相片卡位里放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坐在钢琴前,满眼笑容望着镜头。

陆宸国认出了女人。

他的所有女人里,最满意喜欢的还是她,可惜小女人太天真,要追求什么唯一真爱,发现他已婚又哭又闹,还跑了。

起初他找过几次,没找到便也淡了。过几年一个朋友偶然提到碰见了女人,他又动了心思主动找去。

找到女人住处,他发现还有一个小男孩。

嫁人生子的女人,他毫无兴趣,走得很干脆。

记忆涌来,陆宸国绞尽脑汁计算日子,按年纪、外貌来看,以及钱夹主人还姓徐,随母姓,很大可能其实是他儿子!

陆翊谦成植物人后,他太需要一个儿子来争夺家产了。

最近他收到消息,他母亲身体不太乐观,见了几次律师,估计是在拟最终遗嘱。

他希望钱夹主人是他儿子!

陆宸国双手直发抖,直到前台说:“找到了!”

陆宸国快速掏出手机,“念!”

前台诧异他的激动,悄悄瞄他一眼,报出了手机号。

按完最后一个数字,陆宸国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五指紧按手机贴着耳朵。

下一秒,电话里说——

“很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