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轶鸣瞥向床头柜上的戒指,寻思着自己就该不管这破事,还捡戒指,捡个屁。
冥冥之中的预感多灵验啊,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这俩人,下了飞机拒绝跟温照斐交流对方的恋爱琐事,规避既定风险的手段他都使了,最后机缘巧合,还是要搅进这破事里。
温照斐见他注意力在那枚钻戒上,还特意跑过去把钻戒拿了过来,他把放着钻戒的掌心伸到贺轶鸣面前,并把自己的左手展示给贺轶鸣看:“你看,他昨天是故意把钻戒丢进水里的,我的可还在手上呢。操,渣男。”
“所以你真打算婚礼不办了?”贺轶鸣问他,他不太想听温照斐在这里因为没新郎发疯,“那干脆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别来了。”
这样就不必被催婚了。嗯,说不定他妈还会因为觉得太早结婚容易遇上类似于高肆这样不靠谱的男人,放松对他结婚时间的要求呢。份子钱也不用给了,多好。
说实话,贺轶鸣确实挺开心,甚至有点想笑。所以他没绷住,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但温照斐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他不作反应的时候温照斐要生气,等他笑了,温照斐却又哭了。
贺轶鸣眼睁睁看着头发衣着都很凌乱的温照斐站在原地失语了半天,然后眼眶发红,泪水很快聚集在温照斐的眼眶里,一大颗一大颗地从脸上滑落,比他手指上那枚戒指镶的碎钻大得多。
温照斐那么白,一哭眼睛就泛红,黑色的瞳仁闪烁,好像是真的很难过。
窗帘没拉开,晨光只能从薄纱里照进来三分,只是这三分都让温照斐看上去格外憔悴。
他好像戳人心窝子了,贺轶鸣想,他没见过温照斐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认识温照斐二十五年,自温照斐有意识起,他就永远意气风发,永远是那个要艳压别人一头的人。
可现在温照斐哭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眼下一圈乌青的温照斐为什么非要站在他面前给他看被丢进泳池的戒指,全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他问温照斐要解决办法,可或许温照斐也没有想好要如何对付这场一个人的婚礼。
贺轶鸣招架不住这场面,手足无措,他从手边抽出纸巾,站起来想要给温照斐擦脸,拙劣地安慰温照斐:“哎,你别哭呀,哭什么,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温照斐不要他递来的纸巾,自己抽了两张哭了一会,擦干净眼泪。他突然很凶地看向贺轶鸣,贺轶鸣以为自己马上要被砍头了,慌忙举起手来:“我不会往外说你哭了的,不要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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