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静了一瞬,无人作答。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说话:“是照斐的吧,他刚刚不是掉进水里了吗?你待会去问问他,别再耽误了人家结婚。”
“耽误了别人结婚”似乎是什么很好笑的说辞,人群又因为这句话嘻嘻哈哈笑做一团,很快恢复了之前那种沸反盈天的景象,再无人关心贺轶鸣和他手里的钻戒。
贺轶鸣因此想起来他份子钱还没给,打算明天早上去找温照斐问问。
他游了一阵,从泳池里出来,觉得有些冷了,一路小跑回了酒店,裹着泳池提供的大浴巾进了电梯之后遇见了背着包和吉他的高肆。
高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他不知道该不该跟高肆打招呼,他认得高肆,高肆却未必能认全温照斐的朋友和冤家,最后犹豫了半天,错过了打招呼的时机,高肆从他身边走过,走向了酒店大门。
可能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游泳耗费了太多力气,贺轶鸣洗完澡就蒙头睡到了第二天。
他打开枕边的手机,今天是五月二号,明天他爸妈和温照斐爸妈就都要来了,然后他妈就要耳提面命地催促他赶快找对象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贺轶鸣就头皮发麻。
他找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里面封了一万八,算是他难得大方一回,祝福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竹马新婚快乐的礼物,并且由衷地希望,赶明他结婚,好面子的温照斐能翻个倍还给他。
贺轶鸣走到走廊尽头去敲温照斐的门,敲了几下,温照斐开了门,仅探出一颗头来,头发乱糟糟的。见来人是他,温照斐没好声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贺轶鸣注意到温照斐眼下一圈乌青:“你熬夜了?”
“关你屁事。”温照斐语气不善,“我没收拾自己呢,你来干什么?”
贺轶鸣遂把红包和戒指提到温照斐眼前:“给你送份子钱都不让我进去的吗?你什么丑样我没见过,你初中还是个小胖子呢温照斐。”
温照斐翻了个白眼,但总算是把门打开让他进去了。门刚关上,温照斐就冷笑一声:“送个屁的份子钱,这婚礼没法办了。”
他劈手夺过贺轶鸣手里的戒指,刚想朝着垃圾桶里丢,又仿佛舍不得,只好丢在床头柜上:“高肆昨天晚上趁着我洗澡打包好东西跑了。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发的消息,他说他还没想过要这么早结婚,觉得婚姻对他来说是束缚,现在已经落地s市了,让我好好斟酌这段关系。”
温照斐翻了个白眼:“斟酌他是不是个傻逼吗?好的,他是,是我眼瞎。”
看得出来温照斐很愤怒,一双本就很大的丹凤眼如今因为愤怒瞪得更大了。
贺轶鸣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不满贺轶鸣的态度,便走过去撑在贺轶鸣椅子的扶手两边,微微俯身,给贺轶鸣带来极大的压迫感:“怎么样?看到笑话了吧?你不开心吗?你应该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