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征立即正色道:“崔大人请放心,这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我也不是那等轻浮孟浪之人,婚姻大事定然不会四处宣扬的。”
崔休听见,这才拱手道别,转身上了马车。
待郭征往回走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萧晏行
,只是他神色凝重,似有心事般。
“辞安,”郭征极其亲热的喊了一声。
萧晏行停住脚步,郭征神神秘秘冲着他笑了下,虽然想起方才崔休所说的话,可是向着他是当事人,也不算是外人,便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我可要在此,提前说一句恭喜了。”
“恭喜?”萧晏行神色清冷的看着他,那双浓墨般的黑眸,轻眨了下,犹如碎光在里面泛滥,但却又淬着寒气:“喜从何来?”
郭征见他这般,似乎完全不知。
他还是忍不住多嘴说道:“我知你性情高洁,定然不喜攀龙附凤,但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若是能娶的一位世家出身的贤妻,当真是夫复何求。”
虽然他说的没头没尾,但是萧晏行却一下听明白了。
他似笑非笑看着郭征,轻声说道:“该不会是方才那位清河崔氏郎君,跟郭大人说了什么吧。”
郭征觉得自己答应了崔休,也提醒萧晏行够多了,便赶紧说道:“你既意会,那为兄也就不便多言了。”
说着,他不等萧晏行再询问,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萧晏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他这般聪明的人,岂会猜不出崔休会跟郭征说什么呢。
无非就是借着清河崔氏有长辈看中他,想要招揽他为婿,所以来打探他如今是否有妻妾,或者是可有婚约作配。
招他为婿?
清河崔氏吗?
萧晏行原本微微勾起的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个极为清晰而又明显的嘲讽笑意。
若这是真的,当真是滑天下之稽。
荒谬至极!!!
*
此刻原本坐在马车里的崔休,突然睁开眼睛,他立即开口说道:“不去金吾卫府衙了,现在调头回家。”
坐在车厢外面的车夫,听到里面郎君的吩咐,没有一丝犹豫,立即勒紧缰绳。
随后马车在前面的路口调转了方向。
清河崔氏的嫡支乃是安国公府,崔休不仅是崔氏嫡出,更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孙,历任安国公都手握兵权。
如今的安国公府乃是崔休的祖父,因着年事已高,早已经卸下铠甲。
但是他并未将安国公的位置,传给崔休的父亲。
深知崔休的父亲崔知仲,也并不是安国公世子,不过没人怀疑安国公的位置早晚会传给他的父亲。
毕竟崔知仲乃是安国公唯一的嫡出子,如今也高居兵部尚书之位。
在崔休看来,安国公传给他的父亲乃是早晚的事情。
此刻他匆忙返回家中,是知道今日乃是父亲休沐,此时他定然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所以他下了马车之后,便直奔父亲书房。
果然崔知仲正在书房里,崔休入内之后,他抬头看了过来。
“你昨夜受伤了,今个一早又何必出门,”崔知仲见他入内,倒是先关心的问了句。
崔
休虽然叮嘱身边的人,不许将他受伤之事告诉母亲,但是他一点都不诧异父亲知晓此事,反而问道:“阿娘还不知道吧?”
“你阿娘若是知道,府上如今岂会如此平静。”
崔氏嫡支的子息并不繁盛,老国公只有一个嫡出子,崔知仲也不例外,他只有崔休一个嫡子,旁的乃是庶出,自然都不如崔休受重视。
他受伤的消息要是被他娘亲知道了,就会被祖母知道。
到时候整个府上都会兴师动众。
“父亲,我有一事想要与您商议。”崔休赶紧说道。
崔知仲抬头看着他,微微颔首。
崔休:“你应该知道今科状元萧晏行吧。”
原本还在淡然看书的崔知仲,突然握紧手中拿着的书,但是他却神色淡然问道:“为何突然提及此人?”
“我想可否将此人招入崔氏,在崔氏族中找个庶出娘子,与此人婚配。”
崔休此举倒也是简单明了,乃是彻底断绝了萧晏行对于永宁王殿下的非分之想。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做永宁王的王夫是绝无可能的。
既然天上月,他够不着,倒不如给他一块能够尝得到的馅饼。
清河崔氏的小娘子配他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庶出,也乃是下嫁。
对他来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说不定,他识时务的话,还真的会这么选择。
可是未等崔休阐明缘由,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崔知仲,竟一把将手中的书重重摔在了桌子上,狠狠怒斥道。
“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