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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1 / 2)

第七十三章

崔休被这一声呵斥,弄得当下怔在原地。

他是崔知仲的嫡长子,整个安国公府上最受重视的人,从小到大,不仅是祖母和母亲疼爱他,便是身为父辈的崔知仲也甚少对他这般严厉呵斥。

随后他心底便想着,大概是父亲知道这个萧晏行乃是出身寒门。

应该是嫌弃对方的身份卑微,连清河崔氏的庶出小娘子都配不上吧。

“父亲,还请儿子一言,”崔休还想解释缘由,争取崔知仲的同意。

崔知仲却瞬间抬起手臂,制止他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此事绝无可能。”

崔休未曾想到父亲居然如此决绝,他还是不死心,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父亲,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娶永宁王殿下。”

崔知仲抬起头看着他:“这与永宁王殿下有何关系?”

“这个萧晏行如今乃是大理寺丞,日日跟在殿下身侧,虽说他出身卑微,但倒是长了一副好样貌,先前我与殿下相遇,我几次向她示好,她都不予理睬,反而对这个萧晏行诸多维护。”

崔休担忧的看着崔知仲,低声说道:“我们都知圣人素来宠爱殿下,万一殿下便是那般不在意门第观念的任性脾气的话,这般年轻的郎君与女郎成日在一起,岂会不日久生情。”

这时候崔知仲才知道崔休,为何要这般安排。

他沉吟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你这招是想釜底抽薪,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但是崔知仲抬头看着崔休,不紧不慢说道:“那你可曾想过,就算你有此想法,对方便一定会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吗?”

“父亲,你今日为何这般说?”崔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崔知仲,实在有些奇怪:“您不是一直教导儿子,说事在人为。既然我有此想法,便定然有让他屈服的法子。”

崔知仲沉默了片刻,心底闪过的却是另外一道身影。

“崔氏女绝对不可与其联姻,”崔知仲半晌,只扔下这么一句。

崔休皱眉,不明白自己都话说的这么清楚,为何父亲还是不同意。

“父亲,儿子并非一时想法,而是觉得此事确实大有可为,”崔休还是想要说服崔知仲。

但是在此刻崔知仲,却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以为你的对手只有一个萧晏行吗?永宁王何等身份,一旦娶了她之后,便是子孙后代平白多了一个亲王爵位。裴家那位名满长安的四郎,此番也在永宁王的择婿名单之中。”

崔休自然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他不以为然轻嗤了声:“裴家一向标榜自家乃是清贵纯臣,如今遇到这样的好事儿,倒是忙不迭的搀和了,可笑至极。”

崔知仲看着他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只是淡然笑道:“不必待裴家如此介怀,说不准日后咱们与裴氏还要多多打交道呢。”

“打交道?”崔休知道自家与裴氏并无什么太过深厚的交情。

顶多也就是两家都在

长安之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罢了。

崔知仲安抚他:“虽说我们是希望你能娶永宁王,但此事既要看圣意,也要看殿下自己的意思,先前你祖父便与我说过,其实他并不赞同我们崔家参与这次殿下择婿。”

“为何?”

崔知仲意味深长道:“树大招风。”

崔休听到这四个字,倒是一下安静了下来。确实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有些时候荣耀太过,不仅会招揽来艳羡,更会招揽祸端。

崔氏本就有了安国公的爵位,贵为一等公爵世家。

不出意外,崔休未来会是安国公,若他再娶了谢灵瑜,那么他们两人便是国公与亲王,到时候放眼整个长安,甚至是整个大周朝,只怕也只有圣人与皇后这样的夫妻,才能压过他们。

那样的煊赫权势实在太过耀眼。

“可是您不是说过,此次机会乃是百年难得,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一位女王爷,便是连史书都找不到,”崔休早已经认定了此事,又岂想轻言放弃。

崔知仲含笑:“我不过是想提醒您,不必为了此事与裴氏交恶。毕竟成为永宁王王夫一事,你只能尽力博得殿下的青睐,切莫不可剑走偏锋。燕贤妃一族的下场,你应该清楚吧。”

当初燕贤妃是何等受圣人宠爱,燕氏一族也跟着荣宠满门。

可是那样的新贵,楼塌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已。

虽然一开始缘由众人并不知晓,但是这个世界并非真的有不透风的墙壁,特别是清河崔氏这样的世家大族,消息自然也比一般人要灵通。

他们也就知道燕氏为何会覆灭,正是因为燕氏贪心不足,意图对永宁王殿下不轨,从来达到成为殿下王夫的目的。

这个前车之鉴也让众多世家都明白,这位殿下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

若是谁敢对她行这样的不轨之事,她便是玉石俱焚,也是在所不惜的。

况且以圣人对她的宠爱,到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永宁王那块玉不会碎,但是胆敢对她图谋不轨的石头,定然会被彻底碾碎。

崔休颔首:“放心,您早已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岂有不谨慎的道理。我待殿下一向谨小慎微,从不敢有一丝不敬。”

“如此甚好。”

见崔休还是欲言又止,崔知仲倒是直接把话说开了:“你以为你法子便能奏效?若是有永宁王殿下这样的贵女日日在身旁,你以为那个萧大人还会看得上寻常女子吗?”

“你这想法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崔休这下是真的被说服了,确实,连他这样身份的人,都无法抵抗娶永宁王这个诱惑。

那个萧晏行如果就是个胆大妄为到极致的,他一心奉承殿下,说不定还真能让他走通这条路。

“那该如何是好?”崔休低声说道:“或者父亲想想法子,将他从鸿胪寺调出。”

崔知仲抬眸看着眼前的儿子,都说崔休的性子肖似他祖父,也就是老国公。

如此看来,就连骨子里的这份仁厚,似乎都像了些。

“你能想到的法子,只有这些吗?”崔知仲看着崔休,沉声问道。

崔休神色莫名僵住。

而在他这神色怔楞的时刻,崔知仲冷漠的声音响起:“斩草除根,永远都是最有效的法子。”

*

谢灵瑜这几天倒是忙得有些脚不沾地。

这不等外面天都黑了,这才总算想起来下值。

听荷这两天跟在她身边,还别说倒也帮了不少忙,端茶倒水不说,就连谢灵瑜让她帮忙去取个卷宗,她一开始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好在她跟那些扭捏小女郎不一样,长了嘴巴会问。

不过几日的功夫,她便摸清楚了鸿胪寺的库房在何处,放卷宗的地方又在何处。

“殿下,要不要奴婢再给你添点茶水,”听荷见谢灵瑜伸了个懒腰,她赶紧上前。

谢灵瑜摆手:“不用,你这一日又是点心又是茶水,当真是把我喂饱了,也辛苦你了。”

听荷心疼的看着谢灵瑜说道:“殿下这一日才是忙呢,奴婢瞧着您拿着一支笔,埋头就写,简直一刻钟都不能停歇。”

末了,她还语重心长的叹了声:“原来当官这么累的。”

“那你以为当官是来玩的,”谢灵瑜好笑的看着她。

听荷:“先前奴婢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殿下可真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