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合适的杯子,用碗临时代替一下。
“你从哪听的这些花里胡哨的。”褚归掩饰着自己的羞赧,顺从地站到了贺岱岳对面。
“队里的老兵跟我们讲的。”贺岱岳读书不多,在部队里听老兵讲故事能排他最喜欢的事前二。
老兵祖上出过秀才,他说古时候成亲极其讲究,他们有二书六礼二媒六聘,即使是普通人家,前面的能省,也必不可缺拜堂的环节。
两人眼底倒映着彼此的身影,缓缓弯腰对拜,贺岱岳递上酒碗,绕着褚归的胳膊一饮而尽。
夫妻对拜接的本是洞房花烛,不过贺岱岳上折胳膊下残脚,褚归是绝不肯遂他的愿的,洞房花烛,啥时候好了再说吧。
褚归一天给刘盼娣把一次脉,确定了生产时间在清明过后的第二天,贺岱光第二天晚上把接生员请到了家里住。
第二天凌晨刘盼娣见红,贺岱光着急忙慌地来拍门,屋里的人
() 被吵醒,一听是刘盼娣发动,顿时清醒了。
褚归答应过帮他守着刘盼娣生产,他穿好衣服,背上床边的药箱打开房门,跟着贺岱光快步而去。
接生员查探了刘盼娣的开指情况,丢下一句她这胎生得慢便继续回屋睡了,她倒不是故意偷懒,而是为了养足精神保证接生时的状态。
刘盼娣脉象一切正常,她吃着热乎乎的面条补充体力,褚归转身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凌晨四点,真的太早了。
贺岱光稍微冷静了些,他不好意思地向褚归道歉,兴师动众地将人从床上撬起来。
褚归能理解贺岱光的心情,自然不会因此同他计较。
没过多久,贺岱岳和潘中菊提着红糖赶来,大伯娘给褚归煮了碗鸡蛋,褚归道了声谢,让她端给刘盼娣吃。
“盼娣有,她的面条里我卧了二个蛋呢。”大伯娘不是亏克儿媳的人,家里好吃好喝的全先紧着怀孕的刘盼娣,其次是贺爷爷贺奶奶与贺聪,接着贺岱光,最后才是她跟贺大伯两口子。
“鸡蛋真不用了,等下小聪吃。”刘盼娣发动慢,他们迟迟耗着不是办法,褚归靠着贺岱岳眯了片刻,在贺大伯家吃了早饭,干脆躺贺聪的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今天周二是上学日,在请假等妹妹出生与上学之间,贺聪考虑许久选择了上学。
日头逐渐偏向正中,刘盼娣羊水破了,但开指仍未达到生产标准,与接生员协商后,褚归给刘盼娣开了助产药。
温热的汤药下肚,很快刘盼娣的呼痛声拔高,经过数个小时的阵痛,下午一点二十五分,刘盼娣成功产下一名重约四斤八两的女婴。
贺岱光盼女得女,高兴得仿佛首次当爹,抱着闺女笑得合不拢嘴。
“孩子的名起好了吗?”贺岱岳隔空碰了碰小女娃的脸蛋,红彤彤皱巴巴的,皮肤上沾着白色的胎脂,说实话,不咋好看。
“没。”贺岱光笑容一收,“我想让褚医生帮忙取一个,他学问好,取的名一定比我们乡下人想的强。”
让褚归帮忙取名的提议贺岱光全家一致赞同,若不是他,刘盼娣保不住这个孩子。
褚归给产妇和新生儿做了检查,听见贺岱光请他为闺女取名,他意外地愣了下。
“我想想。”取名是大事,褚归仅有的取名经验来自于上辈子,那个丢弃在院门口的女婴,他和贺岱岳为她取过一个名字。
可惜没用得上。
上辈子的失败经验令褚归翻倍慎重,他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名字,又被他一一否定。
为此褚归绞尽了脑汁,直到傍晚,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你说我给她取个什么名好?”褚归扶着太阳穴问贺岱岳,名字代表的是父母对孩子的期盼与祝愿,贺岱光他们所求简单,希望孩子健康快乐。
贺岱岳一个大老粗,他哪干得了取名的细致活,但褚归问了,他便一块儿动起了脑筋。
潘中菊见两人被一个小闺女的名字难住忍俊不禁,笑过后她轻叹一气,让他们好好取,她是没抱亲孙的福气了。
褚归眉眼一动,福灵心至,提笔在纸上写了数笔:“叫她清芝如何?”
清芝,贺岱岳俯身看褚归描写的字迹,劲瘦的字体因是为小姑娘取名收敛了落笔的力道,笔画多了几l分轻柔缱绻。
清寓意清除小姑娘人生中的烦恼苦难、快乐无忧,芝代表灵芝仙草、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