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芝,贺岱岳连着姓念了一遍,顿觉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合适的了。
潘中菊听了褚归释义,满口称好,贺清芝,哟,真是跟村里孩子不一样,又动听又有文化。
夸完名字,潘中菊迫不及待地让褚归赶紧告诉贺岱光他们。
贺岱光家里此时热闹极了,大牛他们都知道贺聪的妈妈今天在给他生小妹妹,放了学几人背起书包就往教室外跑,一路倒腾双腿冲回了村,直奔贺家。
“爸,我妹妹呢?”贺聪没刹住车,一把扑向了贺岱光,贺岱光稳稳接住,替他擦了把脸上的汗。
“妹妹在你妈屋里呢。”贺岱光取下贺聪的包,叫一群孩子去洗手,褚归交代了,产妇和婴儿抵抗力弱,必须时刻注意卫生。
洗了手的大孩子们谨记贺岱光的叮嘱,不推不搡地小声进了刘盼娣的卧房,
小姑娘吃了奶在刘盼娣身边睡着了,闭合的眼廓细长,浓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鼻子小巧,嘴巴红嘟嘟的,看得出将来长大了会是个漂亮丫头。
贺聪瞪大了眼睛仔细瞧在刘盼娣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的妹妹,用气声朝刘盼娣轻呼:“她好小!”
“说话的声音可以大一点,没事的。”刘盼娣失笑,掀了掀襁褓的边缘,鼓励贺聪摸摸妹妹。
贺聪憋着气用指腹碰了下婴儿的小手,软乎乎的触感令他惊奇不已。
大牛他们全是有弟弟妹妹的人,看过襁褓里的娃娃,觉得跟自家的弟弟妹妹没啥区别,很快失了兴趣。
“她会不会哭啊?”大牛凑得最近,端详一番后大人似的点点头,“她长得比我弟弟好看,如果不哭就最好了。”
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大牛话音刚落,熟睡的小孩脸一皱,张嘴露出没牙的牙床,哇哇哭出了声。
“不是我!我没碰她!”大牛慌得手足无措,身体使劲后仰,唯恐避之不及。
刘盼娣抱起闺女,熟练地摸了摸屁股,尿布是干的:“她是饿了,要吃奶呢。”
小婴儿吃奶,大孩子们退出房间,跟贺聪告了别,一个个家去了。
褚归到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贺聪从饭碗里抬头喊褚叔叔,贺岱光抓着筷子扭身招呼褚归坐。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不用管我。”褚归迈进堂屋,扫了眼桌上的菜色,“小姑娘的名字我想好了,叫清芝,清亮的清,灵芝的芝,你看看怎么样?”
褚归把写了名字的白纸递给贺岱光,贺清芝三个大字居于白纸中央。
解释名字含义的步骤少不了,贺大伯他们的反应与潘中菊如出一辙,那是百分之一千的满意。
“谢谢褚医生。”贺岱光捧着名字感激地鞠躬,扔下碗筷大声与刘盼娣分享这个好消息。
自此今日的新生儿有了个动听的大名,贺清芝,小名芝芝,贺岱光嘴角翘得老高,可给他美坏了。
洗三的那天褚归送了芝芝一块细棉布,刘盼娣奶水充足,小姑娘一天比一天漂亮,
见了生人也不怕,咧嘴冲着对方咯咯咯地笑。
贺岱光抱着闺女让大伙看,女人们则在屋里探望刘盼娣,她福气好,生在四月份,凉凉快快的,坐月子不遭罪。
“来抱抱你侄女。”贺岱光托着芝芝往贺岱岳胳膊挨,“小聪出生你在部队,今天连着芝芝一起补上。”
贺岱岳抬手揽了下,贺岱光有分寸,没真让他用劲。
“没事,我抱得住。”接骨丹疗效显著,此次骨折,贺岱岳满一月便拆了固定,他本是右利手,连襁褓不到十斤的芝芝对他而言压根算不上负担。
“行,那你抱吧。”贺岱光信任地松了手,“我瞧着你恢复得比上次快多了。”
“嗯。”贺岱岳右脚承担了少部分重心,在不刻意关注的前提下,右脚的痛感几近于无。
换到贺岱岳的怀抱,芝芝眯着眼扭头,小手划拉两下按到了贺岱岳的胸上。
未发力的肌肉是软弹的,受本能趋势的芝芝张着嘴巴朝贺岱岳的胸上拱,口水沾湿衣襟,粗糙的触感令她皱着小脸委屈地哼唧。
芝芝的大脑思考不了今天的妈妈怎么没奶如此复杂的问题,她只是拱得越来越使劲、口水流得越来越厉害。
四月的天气,贺岱岳脱了棉袄,湿意慢慢渗透了外套浸润内衫,他猛地低头,用尽了力气还是吃不到奶的芝芝终于哇哇哭了出来。
“哎哟,你们看看,芝芝在岱岳身上找奶吃呢!”大伯娘率先发现异状,指向贺岱岳湿漉漉的胸膛,众人一看果不其然,顿时哄堂大笑。
卧房里的刘盼娣才夸了芝芝乖巧,除了拉了、饿了,基本不吵人,听到闺女的哭声,她提着嗓子问了一句:“岱光,是不是芝芝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