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寝殿,睡不着的皇上,专心打坐练功,和他这几个晚上,用练功代替睡眠。
脖子上的红石头吊坠一闪一闪,热度越发烫人,隐隐的还有呼唤声,皇上只不理会——皇上知道石头里有几个鬼鬼,皇上眼里,这就是徐景珩给他的礼物,皇上不想交朋友,皇上只想徐景珩完好醒来。
西郊宅子里,魏国公坐在儿子边上的蒲团上打坐,心里也只有一个目的,长子完好地醒来。
侍卫们守在各个地方,警觉这里一草一木的动静。
天空降下细雨,天地一片朦胧。
一个黑色宽大袍服的中年人,一个白色劲装窄袖的年轻人,一起在街头出现。
中年人面容稳重,腰里别一个扇子,一个酒葫芦,行动间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英俊风流。
年轻人一身冰冷,腰上斜插一把长剑,面容桀骜不驯,孤傲不尘,你看见他浑身冰寒之气,你就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的面容。
这样的两个人,姿态悠然地走在大街上,都没有打伞,雨丝却是没有淋到他们的身上,巡逻的侍卫们,也好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他们飘飘然进来府邸,来到池塘边,进来小屋子,旁若无人的姿态。却是一眼看到屋里的打坐的徐公子,眼圈一红。
沉默的气氛中,中年人解下来葫芦,用一口酒,声音嘶哑:“徐景珩一生悠闲,没交几个朋友,还有很多仇家。
其中一个死对头,一心要杀死徐公子,却怎么也杀不死,最后耗费巨资打造一只玉笔——求着徐公子有个武器,只为求一个公平决斗。”
他顿了顿,又喝一口酒,好似这酒因为这番话,更苦涩一般。他如今就需要世间最苦的酒。
他再喝一口酒。
“众人皆知,徐公子不用武器。徐公子没有使用那只玉笔,却因为玉笔的功能引发很多灵感,亲入秘境取来万年玄铁,用秘法打造一般长剑,送给这位死对头。徐公子果然是天底下第一傻子,给对头打剑,来杀自己……”
他嘴里说个不停,因为身边年轻人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越发痛苦,也越发痛恨这世间的肮脏。
可这世间还有徐公子这样的人在!
他拎着酒葫芦喝着酒,蓦然满脸的享受。那个年轻人显然是一个稳得住的人,他耐心地等,他此刻也想有一壶酒,大醉一场。
“徐公子深陷围殴的时候,平日自诩的那些知己好友,肝胆相照的对手,没有一个露面,还参与进去……徐公子七窍玲珑心,看得透,都理解。”
“解”的字音半落,年轻人身上的杀气一闪,转头,注视着中年人,浑身肃杀,手已经握上剑柄:“这是我和徐景珩的事情!”
中年人斜他一眼,冷笑:“你用这把剑,真是辱没了这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