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阴暗,不识几过,一意孤行。
“主人,我们不要再待在这儿了!我们回剑骨山好不好?”阿斑委屈地央求着,一身炫丽的鳞片像是要炸开似的。
眼眶突如其来的涩意让离贞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她内心在抽搐,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和怨气如泄洪一般溢满了胸膛。
“阿贞,你怎么了,阿贞?”阿金诧异地发现,离贞的神识像是陷入了某处一般,连它的呼唤也听不见了。
狂云宗的弟子回到了各自所在地,周围的冷清之意被驱赶了些许。
“追烟大人对你说了什么……哎?”
追烟离开后,巫长袖兴奋而好奇地询问封焉,封焉未予理会,径直走向离贞所在的院落。
他看到离贞慌乱失神地站在原地,壶杯皆落,汁水洒了一地。
“阿贞,发生了何事?!”
封焉心下一惊,快步走上前去,耀光蓦地一闪,他双目圆睁,低头看向已刺入胸口的万里碎星。
“为什么……”
男子没有愤怒,只有茫然和错愕。
离贞这才转头望向他,泛红的眼里涌动着痛意和失望。
“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不再兵戎相见。”
“可你仍旧不知悔改,欲用这等肮脏手段欺压于我。”
封焉惊慌不解地看着离贞,“阿贞,你在说什么?”
“你这坏蛋,装作一片好心,却在水里下毒害主人!”阿斑叫喊道,瞪大的金色豆眼恨不得将封焉一口吞下。
封焉双目忽颤,他滞了片刻,目光埋在了凌乱的额发下。
“阿贞就不曾想,我明知阿贞缔有医毒双精的金银対蟾,为何还要不知深浅地毒害阿贞?”
离贞眼眶睁大了一分,恍惚之中,她满腹的怨怒如霜打般偃旗息鼓,看着封焉胸前溢出的鲜血,握剑的手迟疑不定。
看见离贞的失神,封焉噙起浅淡的笑,忽而握住剑身大步上前,胸膛彻底穿透。
“你做什么?!”离贞错愕地惊呼,全然未料到封焉有此一举,自己也目眦欲裂,失态而不自知。
封焉温柔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低声笑言道:“阿贞是不是心疼我了。”
他的笑颓靡而酸楚,还带有一丝丝的庆幸。
离贞下颌止不住轻轻颤抖,她咬紧了牙关,道:“你还在说什么胡话!”
封焉垂下眸子,强忍的痛意在暴起的青筋中尽数显露。
他仍扬着笑:“若非如此,阿贞的剑为何会偏离了一分。”
离贞紧拢着眉头,别开了目光。
“我让阿金给你救治。”
“不用。”封焉未经思考便拒绝了她。
“如此,才能算阿贞又还了一剑。”
离贞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阿贞怎么还不拔剑?”封焉蓦地问道。
他无比认真地看着离贞:“拔剑愈慢,苦痛越甚,这样阿贞的心情也会好上几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