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谦颔首应道:“还很多。”
容坤:“这饭吃不下去了,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了……”
程越见池霜好奇,忍住笑意跟她解释:“怀谦十几岁就开始玩货币,还没满十八岁就赚了不少,后来又在国外跟人合伙创业,总之,我们几个还在败家的时候,他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要不,今儿就让他买单?”
池霜又惊讶地看向孟怀谦。
容坤抬手,按了按额头,在心里骂了程越八百遍,没长眼的东西,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孟怀谦是宁可踩着兄弟也要拔高自己……
一顿饭下来,气氛很好。
池霜还是主动买了单。
程越反而不太习惯,在池霜去洗手间时,他看了看容坤,又看了看孟怀谦,压低声音道:“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你俩怎么没提前买单,我以为你们买了就没去,早知道我去买了,你们俩可真行,真坐得住!”
“吃都吃了,尴尬的话可以吐出来。”
容坤面无表情地说。
他是不能替池霜买单。
至于旁边这位,多半是不敢,毕竟有的人也没发话。
每年四五月份,池霜都想从京市搬走。
以往她要么在外地,要么在家里闭门不出,今年可不行,池中小苑的营业额节节攀升,她占股更多,不可能当甩手掌柜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表姐,这一出门,即便她再小心,戴口罩戴帽子穿长衣长裤,还是对这漫天的柳絮防不胜防,败给了它,她皮肤过敏感染,一向白皙的脸上、脖颈都起了些红斑丘疹。
孟怀谦要出差是上个月就订好的行程,他不能随意更改,更不能旷工,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京市。
他留下了家庭医生,每天上门两趟。
池霜的情况还好,及时地离开有柳絮的地方,又在医生的安排下口服了抗过敏的药物,很快就恢复如初。孟怀谦还得在外地处理了所有的工作后才能返京,他只能每天翻翻手机——大约是前几天被他问烦了,她懒得回答,直接用手机自拍发给他。
这是他手机里为数不多的几张她的照片。
还有两天才能回去。
孟怀谦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从前不懂归心似箭是什么感受,现在体会到了。
…
归心似箭。
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在报刊前随手翻了翻报纸杂志,在他身后不过两百米,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这一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重新回到京市。放下报纸,他从口袋里拿出破旧的手机,拇指轻轻挪动,无奈不已,最想联系的人当然是她,结果她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他想她应该是阻止了所有陌生来电。
很符合她的性子。
他只能联系他最信任的人。
孟怀谦要参加会议,在进去会议厅时,助理接过了他递来的手机帮他保管以及处理来电,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助理迟疑着接通,开口问那边是谁后,那头却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奇怪。
叮铃叮铃——
男人看了眼来电,本想直接挂断,垂下眼眸思索几秒,似是无奈,终究还是接了起来,“喂。”
“吃饭没呀?”许舒宁轻柔的嗓音传来,“不要告诉我你又只煮面条吃,那样很没营养的,要不这样,我让佳佳给你送点吃的?”
“不用。”他回。
“你说我们运气好不好,我恰好碰到了我哥原来的一个同!”许舒宁高兴地说,“他说去年我哥带一个女朋友去他那里吃过饭,他可以帮我找那个女人,她也许会有我哥的消息。”
她没提,这短短几天她也吃了很多苦头。
她没去过很多地方,差点上当受骗,她节省,恨不得一分钱当成一毛钱来花,处处精打细算,又怕他在家里等消息太焦急,乘坐的都是更快更贵的交通方式,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短短一年不到,几乎用了个精光,不过没关系,她抿了抿唇,钱没了还能继续赚,她不希望他没有记忆地活着,尽管他没说,但她看得出来,他是痛苦的。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也别想再骗她。
总之,她答应过的,要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嗯。”
听得出来他兴致不高,她又笑着安慰他:“你在家里好好吃饭,别太着急,这次我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看要升温了,再穿长袖会很热,我在网上给你买了几件短袖,看物流消息应该是今天或者明天上午到。”
“知道了。”他说。
“好,”许舒宁语气轻快,“那挂了。”
在她要挂电话前,他叫住了她,“舒宁。”
“恩,怎么啦?”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家。”他说,“找不到你哥就算了。”
许舒宁惊讶,“啊?不会不会,现在治安很好的,你别担心我。”
“注意安全。”
他说完这句话后,挂了电话,沉思几秒,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将这破旧的手机关机扔进了垃圾桶里。
容坤打着呵欠来了办公室,才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咖啡,手机响起,他接通懒洋洋地喂了一声,那头却传来了熟悉而沙哑的男声:“容坤,是我。”
“我是梁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