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谦低头看向掌心,这才发现是一根棒棒糖。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妥帖地将这份特产放进口袋,配合她温声应道:“不胜感激。”
“让我看看你眼睛有没有红。”她款款走来,跟他并肩而立。
事实上,孟怀谦不是一个会说冷笑话的人。
此刻在她面前却信手拈来,“暂时还没有感染红眼病。”
“冷死了。”池霜白了他一眼,“走吧,这边太多人了。”
取了行李后,孟怀谦带着池霜来了停车场,他罕见地没有带司机,她也就顺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轻松地与他闲聊:“孟总,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跟往年一样。”他准备导航,又偏头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你请还是我请。”她问。
原本正熟练操作导航地图的孟怀谦缓缓顿住,谨慎询问:“请问,我有几次回答的机会?”
“你在考试吗?”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护手霜,往手背挤了些白色膏体,均匀地涂抹开来,瞬时间,车内一股淡淡的芳香萦绕不绝,“这次回家打牌赢了不少钱,我请吧,你想吃什么?”
孟怀谦眉头舒展开来。
“再叫上容坤跟程越吧?”她又解锁手机屏幕,“吃什么好呢?”
身旁的司机顿时不吭声了。她催促,“问你话呢,吃什么?”
“都可以。”
“过了个年你也飘了。”她颇看不上眼地摇摇头,“算了,正月里就懒得再讲你了。我问问容坤他们想吃什么。”
半分钟后。
容坤措辞小心地发来消息:【是你一个人请,还是两个人请?】
池霜:【?】
容坤:【ok,我懂了。】
池霜:【?】
容坤:【我以为是你男朋友请我这个娘家人吃饭。】
池霜:【请问我在你眼里究竟有多抠?请你吃个饭你还诚惶诚恐?】
她业务繁忙,来回切换页面,跟不同的人聊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到这个车开得太平稳了,她才终于舍得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发现车在原地没动,还停在机场停车场。
“你干嘛啊!”她惊讶地看向孟怀谦,“怎么都不开车?”
孟怀谦温和地说:“正在等你聊完后告诉我地址。”
“我没说吗?”她疑惑。
“没有。”
“噢——”她说,“去国贸吧,容坤说想吃官府菜。”
“他倒是会吃。”他微微一笑。
他发动引擎,驶出了机场停车场,今天道路不算拥堵,城市里还有些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了国贸。
池霜已经提前跟餐厅那边订好了包厢。容坤跟程越离得都比较近,两人先到,正在对过年在家族聚会上的一些所见所闻交换信息时,服务员敲门,他们停下,门被拉开,池霜跟孟怀谦进来,这里开着很足的暖气,她将大衣脱下,孟怀谦自然而然地接过,帮她挂上,接着又将自己的衣服挂在一旁。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
容坤:“……”
程越反倒有些惊讶,“老孟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仨呢。不是,我中午那会儿给你打电话约你晚上吃晚饭,你不说你没空吗?”
孟怀谦沉默几秒,抬眼,“给你一个惊喜。”
池霜扑哧笑出声来。
程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无语。”
容坤自觉地承担了打掩护的重任,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调侃池霜:“富婆,过年打牌赢了多少?”
池霜神秘兮兮地张开手掌,比了个五。
容坤:“五十万?”
“无语!!”
池霜立马收紧,恨不得当场表演九阴白骨爪,挠死这个让人牙痒痒的资本家。
程越凑过来:“五百万?”
池霜:“……这顿我们AA,没开玩笑,不然你们可能没办法活着走出这包间。”
“这么严重?”容坤啧了一声,“你过年至少还有进项,哪像我们,早已经口袋空空,拆了东墙补西墙,一身的补丁,可怜啊贫困啊。”
程越也附和,“谁说不是,这不,过年又给我爹打了张欠条。”
“我的欠条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结一下?”一直没出声的孟怀谦声线平缓道。
“什么什么?”吃瓜群众池霜瞪圆了眼睛,“你俩还欠他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