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福来请的时候,周承弋正在南书房和众翰林们讨论期末考试以及暑假作业的问题。
夏课大概还有十来天就要放假,像徐瑞、裴晔这种学生已经开始向往“自由”了,近来上课很不专心,陆光复等夫子对他们意见很大,决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直接将期末考试的难度上调两个等级,已经快达到乡试水准。
至于暑假作业,那完全是每天写一张或以上卷子才能写完的程度。但众所周知自觉的人总是少数,每到临近开学就是一支笔一个晚上一个奇迹。
这还不够,陆光复还提出了开学摸底考,考完家长会等丧病提议,得到半数以上通过票,确认实行。
“谁都别活!”周承弋仿佛听到了众位科任老师心里的呐喊。
他默默的仰身贴在椅背上,企图将自己单独划分开来,同时在心里给徐瑞和裴晔点了根蜡烛,其他人可能还有得救,但这两肯定完蛋。
周承弋今天路过学堂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两约好带有些抑郁的天鹅兄去避暑山庄玩。
当时周承弋心里只有天鹅兄那身洁白柔软特好用的羽毛,现在则只希望这两孩子玩疯了回来一定要坚强。
“祝公公,您怎么来了?”外面长夏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讨论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长夏进来在周承弋耳边低声道,“殿下,听政殿有请。”
听政殿的事必然是大事,还找周承弋过去,大概率跟沧州有关。
周承弋没有耽搁立刻起身匆匆往乾元宫而去,就在宫门口碰见了同样匆匆而来的一位熟人。
“符玉兰见过太子殿下。”符谦端的是芝兰玉树谦谦君子模样,手中折扇换成了象牙笏,身上的衣冠却不是锦衣丝绸,而是紫红色王爵朝服。
说真的,周承弋都忘了符谦是承了爵位的,而不是单纯的商人来着。
不过符谦既然来了,说明这件事情很可能还跟商人有关。
周承弋心中猜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两人一道往里走,还在听政殿门口,就听到里面钟离越冷沉沉的声音,“陛下,臣奏请领兵北上伐胡!”
“胡闹。”皇帝按了按眉心训斥了一句,“沧州如今已经够乱了,瘟疫横行人心惶惶,物资都要先紧着百姓,你现在带兵过去不是伐胡,是添乱。”
钟离越听罢恨声道,“那劫走的物资怎么办?就这么放任当作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吗?北胡那些人就是强盗!蛮夷子!一旦尝到好处只会得寸进尺!”
皇帝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钟离,小不忍则乱大谋,朕知道你心中愤恨,不妨等到出使西洋的使节团回来再出兵也不迟。”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钟离越咄咄逼人,“四月末出海,八月临近,整整三个月半分消息也无,不说他们是否能将西洋炮带来,等到他们回来,北胡不定把汝川、烟云都吃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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