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是不知道,北胡劫走的这批物资大概率是用于军队,他们壮大军队后会眼睁睁看着汝川这块觊觎已久的肥肉在嘴边而不动手?”
钟离越眉间疤痕越深,戾气十足的一声冷笑,“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莫非要等到沧州满目苍夷,百姓妻离子散,叫他们打到长安兵临城下之际,才知道反抗吗?!”
“钟离越!”皇帝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来,龙颜震怒道,“沧州也是萧国的土地,边民也是朕的百姓,这满殿文武便是为了此事而来,不是只有你心系边疆!”
他深深喘了口气,因为一时起的太猛闭上眼缓了缓,胸膛剧烈起伏两下,勉强压下了那翻涌而上的怒意,才扶额重新坐回龙椅上。
“你说的那些朕也知道,只是此时开战百害而无一利!沧州疫情未解决,补给跟不上,尤其与北胡接壤的汝川烟云两城,疫情状况极度不好,感染者居高不下,连太医都有开始发高热的……别说是打仗,你要入城就有很大概率感染。”
“如此内忧外患之况,你是打算带着你的将士去送死吗?”皇帝质问。
钟离越紧咬后槽牙,极为不甘心的扭过头。
“儿臣拜见父皇。”气氛最是僵持众臣都静默之时,周承弋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众人这时也才发现太子竟然不知何时来了,皇帝用手帕压着唇咳嗽了两声,神色缓和不少,“来了,过来吧。”
周承弋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光是千里投病毒还不够,竟然还劫走物质,真当萧国是他的后勤厨房吗。
他心中对北胡的厌恶又增加不少,不过,“北胡是怎么知道这批物资的?”
莫非朝中还有北胡的奸细?
“回禀殿下,此事我能回答。”没什么存在感的符谦上前一步,对着上首拱了拱手,才开口说道:
“自七月上旬《防疫手册》发售开始,就有商人开始大肆收购囤积防疫药物,低买高卖,哄抬药价,虽然我发现的及时将名下所有医药馆出了限制购买的策略,然后还是有大半的药物流入黑商手中。”
“这简直放肆!”有听不下去的朝臣怒目斥责。
周承弋在见到符谦的时候就已经往最坏的方向猜测了,如今听到这些也不意外,他甚至猜的更远一些。
他冷静询问,“还有呢?”
符谦顿了一下,等到听政殿差不多安静下来,才继续道,“除此之外,他们还通过走商将消息传递给北胡。”
房丞相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这是细作行为!他们怎么敢?”
“丞相公,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做推磨鬼。”符谦却是如此道,“世间圣人难寻,恶人却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