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的听政殿,只有零星两三个人。
周承弋拿着厚厚一沓调查出的东西都气笑了,“这才只是朝官便称得上全军覆没,若是百官彻查,朝堂上还能剩下几人?如此腐败的朝堂,还说为国为民!”
遂下令抄家。
众人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只是气上心头的威吓,万万没想到竟然要来真的。
房丞相立刻上前劝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此非常之机,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啊!”
“天下文士多如牛毛,少了什么从太学院补就是。”周承弋道。
“临阵换枪是为大忌!”房丞相拱手语气急急,很是苦口婆心,“边关疫情爆发,蛮夷虎视眈眈,百姓□□不止,此内忧外患,安能行此倾覆大事!殿下不若先待此番事过再惩处不迟,也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的什么功,折的什么罪?”
周承弋猛地倾身,语调并不激烈,却是反唇相讥道,“官者,秉权立世,民供养之,理应为民奔走,为民谋生,而他等享受着百姓的赋税,却不为百姓谋福祉,只知道蝇营狗苟,官官相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国为民本是分内之事,为何到如今,贪污成了寻常,清廉反倒成为美名?”
周承弋嗤笑了一声,“叫他们去将功折罪,只怕是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上首的质问掷地有声,字字珠玑,房丞相等人唯有抿唇。
许久,众人沉默的撩袍跪下,只能叩首,“殿下所言极是,然则朝中沉疴累蔽非一日能除,此等极端行事必将动摇国之根基,恐是汉之王莽、隋之杨广之令,当真不可啊!”
这便是说周承弋这样的政令下达,是要亡国的。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众官伏身叩首。
周承弋看着底下那几人,半晌说了一句,“若国之根基便是贪腐,留待这等戕害百姓的国家朝代,孤宁愿背负亡国之名。”
说罢在喧哗中拂袖而去,房丞相望着太子决然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承弋在东宫见到皇帝的时候半点都不惊讶,别说这些日子这么大的动静,宫中风声鹤唳,想不知道都难,百官在他这里讨不到好,自然会去找皇帝。
且更不要说,皇帝让他监国可没撤走王贺这个大总管。
周承弋甚至觉得皇帝来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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