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府。
大厅内此刻坐满了人。
众人受邀前来,却是都神色各异,有的脸色写着茫然,不知今日发生何事,还有的眼露精光,显然是已经猜到肃亲王的意思。
礼亲王坐的不耐烦,对下人催促道:“你们王爷怎么回事?请了我们来,怎么不见人影?”那下人刚要答话,一把疏朗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王叔,您怎么还是这么个脾气,侄儿这不就来了。”
众人回头看去,来的人岂止是肃亲王,他旁边还有安国公。
瞧见安国公也在,众人心里吓了一跳,纷纷起身,有不在乎身份行礼的,也有掌着架子,拿下巴看人的。
"适才我跟国公爷在书房里商量些事,因而来迟了,诸位世伯莫要见怪。"肃亲王抱着拳,给众人行了个礼。
安国公摸着胡须,从容坐在上首,礼亲王神色颇为不自在,他直接起身道:“见怪不见怪的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今儿个不是说找我们商量事情,怎么还有外人在?"
今日来的都是宗亲,各个王爷、世子。
肃亲王笑道:“哪里有外人,没有国公爷,今日我也不必邀请诸位来。实不相瞒,今日我请诸位来,商量的就是咱们司空家的皇位被野种占据了的事。"
他话语落地,大厅一静。
北宁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他儿子却扯了扯袖子,低声道:“爹,不干咱们事,那司空霖也没给过咱们什么好处,咱们替他说话做什么。"
他儿子的想法也正是不少宗亲的想法。
自从司空霖理政后,没见过他给宗亲们什么好处,便是宗亲们做错事,也都依法处置,不见例外。
久而久之,这些人心里就存着怨。
先前平安无事,碍于司空霖是皇帝,便也没人敢明面上露出什么来。可如今出了事,那就不同了,新仇旧怨加一起,再加上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谁不想豁出去赌一
把。
南安王就拍着桌子道:“肃亲王这话有道理,早先我就觉得小皇帝模样不似先帝,只是不敢说,今儿个邓公公撞死了,我这才知道自己没猜错。那司空霖的鼻子眼睛哪里像咱们司空家的人,就是人品也不行!"
“正是,那司空霖狼
子野心,窃据皇位多年,咱们今儿个得夺回来,让咱们司空家正经子嗣做皇帝!"
靖王世子义正严词地说道。
这两人一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声援,一时间群情激奋。
礼亲王却是不愿意掺和这些,他直接站起身来:“你们原来是想造反,司空霖是不是先帝亲儿子我不知道,可这事你们别找我,我可不掺和。"
他起身就要走。
走没几步,门口却出来一列带刀身穿盔甲的精兵。当啷一声,利刃出鞘,刀尖指着礼亲王。
"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礼亲王惊怒交加,几个仆人也都忙把他护到身后。
安国公从容站了起来,"礼亲王,今日大家共谋大事,来了便是自己人,可若是要去……"他腰身一冷,抽出腰刀,一刀子将旁边的桌子砍成两半,"这就是结果。"
砰的一声。桌子摔在地上,众人鸦雀无声,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礼亲王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肃亲王见安国公出了威风,这才起身搀扶着礼亲王回来坐下,“世伯,侄儿知道您是向着咱们的,您辈分高,若是走了,我们这里可拿不住主意,况且,当日司空霖那个野种上玉蝶可是您操手的事。”
礼亲王这才知道自己落了套了。他纵然有意不掺和,可他们这些人却需要他指认司空霖是野种。
他嘴唇颤抖,“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司空霖在顺心殿。
曾青过来的时候,他刚嘱咐了燕北去准备城墙上设埋伏,见曾青过来,他摆摆手,让燕北先下去。
燕北答应一声去了。
曾青上来,呵腰道:“皇上,礼亲王率领诸位宗亲在宫门口静坐,要、要……”
“他们要什么?”
司空霖此刻反而不疾不徐了,原本他是想慢条斯理切割掉蒋家这一派,却没想到出了火药这个意外,但饶是如此,他依旧冷静得叫人畏惧。
“要匡扶社稷,诛杀假皇,拥立真君。”曾青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都带着火气。这群宗亲居然敢站到安国公那边去,真是不要命了
!
"好,好一个诛杀假皇,拥立真君。"
司空霖眯起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眸子透着杀气,“他们不仁,就休怪朕不义。着人去喊话,喝令宗亲们速速离去,否则朕将以叛国处置他们。"
"诺。"
曾青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