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管家脸上就是一黑。什么叫做你们家?还有这棺材盖子都钉死了,是怎么个不小心法才能够把这棺材盖子给掀了。
"不敢不敢,还烦请燕将军下来,这死人晦气,没得冲了您。"蒋管家压着怒气,拱手说道。
“不着急,咱们都是行伍里的人,沙场上几时不死人。”燕北边说,边打量里头的尸体。死尸脸色铁青,嘴唇发紫,俨然是中毒而亡,若是硬要说自杀,那也不是不成。
“便是如此,也该敬畏死者几分。”蒋管家皱眉,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棺材。燕北看在眼里,笑眯眯道:"管家这么紧张,莫非这棺材里有什么秘密。"
仿佛被说中心思,蒋管家脸上表情僵硬,支吾着道:"能有什么秘密,棺材不就是装死人的?"
“是吗?”
燕北道:“那本官检查检查,管家不介意吧?”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那火药都装在这些棺材里,眼下就这一批,若是被查出来,如何了得?!
蒋管家额头上都满是冷汗了,"大人,您可真爱说笑,这棺材有什么好查的。""本官就是想看看。"燕北直接就上手搜查了,丝毫不给蒋管家反应的时间。
等蒋管家回过神,他已经搜了一遍,然后从车上跳下来,左右绕着圈地打量那口黑檀棺材。蒋管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大人。"一个羽林军跑了过来,抱拳道:“都已经搜查完毕,没有什么异常。”燕北回过头,嗯了一声,随手提起棺材盖,砰地一声又盖上去,这力气大的叫人侧目。"管家,看来还真是我多心,那你们走吧。"
蒋管家勉强笑了下,招呼众人上路。
燕北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等搜查完庄子,进宫里汇报的时候,燕北就说了:"皇上,微臣搜查过那个庄子,林地虽然有尘土掩埋,但确实有异样,林相爷所说,只怕非虚。"
"这些事朕心里有数,燕大人,这阵子只需要操练好羽林军,朕打算把右羽林军也交给你。"司空霖眯起眼睛,浓密的睫毛显得一双眼睛越发漆黑,“燕大人可有把握一个月内收服右羽林军?"
“微臣定不辜负皇
上厚望。”
燕北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火药的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接下来朝廷的变动却叫人仿佛闻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齐将军等人被降职,取代他们的是孙郎将、许郎将这些人。
短短两个月。
十六卫长官被撤换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要么是素来是墙头草,要么就是早就年纪大了,不过担个虚名。
聂青青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掐着手指头算着日期,"这孩子可能是后个月生,这可不太好,赶上六月日头正大的时候。"
太皇太后笑道:“未必是五月生,寻常九个月就生了。”
九个月,聂青青算了算,也就是说,五月份她就坐月子。那还好。
聂青青道:“那等我坐完月子,咱们就可以出去避暑了。京城实在太热了。”
“在说什么呢?"司空霖打外面进来,见她穿着一身单薄的春裳,眉头一皱,“你穿这么单薄,也不怕冷着了。"
“我不冷。”聂青青扯了扯领口,"这几日我还觉得热着呢。"
这还觉得热。司空霖皱眉,该不会是病了吧。
他待要让曾青去请太医,太皇太后笑道:“皇上不知道,这是常有的事,孕妇火力壮,不比寻常人。"
她见聂青青打了个哈欠,知道她昨夜没睡好,便道:“青青去睡吧,等醒来一起用晚膳。”
聂青青也是真困了,嗯了一声跟太皇太后、司空霖行了礼,这才下去。
她走后,太皇太后才看向司空霖,“皇上是有什么事?”“果真瞒不过祖母。"司空霖道:“今日民间有流言,说朕是野种,居位不正。”
太皇太后心里明白,"这是安国公他们坐不住了。"
“朕也是这么想。”司空霖道:“外面的事朕都做足了准备,只等来个请君入瓮,只是不放心皇后。"
“你放心吧。”
太皇太后淡淡笑着递了一盏茶给司空霖,“哀家在这后宫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蒋家女。旁的哀家无能为力,但要护着皇后周全,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得了
太皇太后这句话,司空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临走之前,去隔壁屋子看了看聂青青。
聂青青睡得正熟,她的半张脸靠在绣着福禄寿的枕头上,睡觉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睡觉的时候都只能侧着睡。
司空霖看了一会儿,才悄悄退出来,嘱咐众人好生伺候。
谣言传得飞快。
从一开始的皇上似乎来历不正,到后来说得有鼻子有眼,捕风捉影说先皇根本没幸过皇上的生母,皇上乃是那才人跟侍卫苟且有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