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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现在咱们应该算两清了吧?...)(2 / 2)

真的是谢谢。

她的脸滚烫的都快冒烟,不得不捂着脸,耳朵里听见自己崩溃的呼吸逐渐加重。

苟安浑身蜷缩起来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却在曲起双腿时不小心摩擦到红彤彤一片的地方--

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动作僵硬了下。

身后正在整理自己的人大概是听见了慈慈翠翠一系列声响中突兀的一瞬间安静,指尖弹了弹自己的裤子拉链边缘,男人回过头来。

得到过一次解脱当然不够,但是那种仿佛一万只蚂蚁在爬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剩下的勉强还能忍。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靠近了,拉过沙发上的人挡着自己脸的小细胳膊:"疼了?"

略微粗糙的拇指压在手腕动脉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沉溺于那柔软的手感,细细摩挲了一下。

因为他试图将她翻过来,再次碰到疼痛的地方,苟安咬着唇角发出"嘶"的声音,有点儿不耐烦地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

"我?"

他一只手压在了她的膝盖上,做出了要掀她裙摆的手势。

沙发上的人立刻炸毛似的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贺津行被踢了个猝不及防,居然真的连着倒退两步跌坐在身后的沙发里,苟安翻身坐起来,就见男人双腿自然伸展,姿态全然放松地落陷于那张单人沙发上--

裤子拉链都没拉好,就这么敞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布料。

四目相对。

她脸上的温度再次升高:"裤子穿好!"

贺津行只是调整了下坐姿,闻言,一步一指令似的,抬手懒洋洋地拉上了裤子的拉链--

那副样子,应该可以去出一本名叫《纨绔子弟举手投足行为指南》的,一定爆火畅销。

男人的头发因为汗湿始终有些泛潮,此时黑色的碎发垂落扰乱了他的视线,抬起手不经意地往后捋了下

他做出了一个谈判的姿态。

这副样子,成功让苟安终于从石楠花开与纯情这个话题中清醒过来,心中警铃大响,警惕地盯着他:"让你喝下来历不明的饮料是我不对,但是你让我负责我也没有不负责,现在咱们应该算两清了吧?"

可不兴秋后算账啊。

她现在腿上火辣辣的疼还在提醒着她十分钟前发生的一切有多离谱。

"两清。"

贺津行只是跟着重复了一遍。

就像是把她说的话咀嚼碎了再连渣带血地含在口中

这个人大约是恢复了一些理智,轻飘飘说话的语气又有了平日里那种随便就能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苟安手脚并用爬起来,黑暗中快速地用唾液润湿干涩的唇瓣,她低头找自己的鞋。

在这个过程中,她听见贺津行用近乎于叹息的语气说--

"安安,我没推开那间休息室的门。"

这也是方才两人相遇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拎着裙摆,刚把一只脚塞进踢飞的鞋里的苟安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望入男人漆黑至深不见底的眸中,满脸茫然。

"你现在和我说,两清。"

显然她并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曾经贺津行义无反顾地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之后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过于自我甚至自私的人从未有过坦诚地把自己的生命双手奉献给其他人的经历

他自己吓了一跳。

并且非常清楚如果推开了那扇门,从此这个失控的情况就会连绵不绝地持续下去。

他做不到像是梦里的自己那么果决。

于是决定,放弃。然后在今日太阳升起来之后,将一切回归到原本他熟悉的道路上去。

可在好不容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后,她偏偏闯了进来,搅乱了一切的计划和挣扎后做出的决定,弄得一团乱后,冰冷地告诉他:我们两清。

贺津行这辈子没做过这种亏本的买卖。

现在他却不得不硬生生地吞咽下这口气。

苟安换好了鞋子后,几乎是贴着墙边往门口方向移动。

奈何方才被她一脚踹到沙发上的男人手长脚长,而且像是侧面长了眼睛似的,在她即将要与沙发擦肩而过时,抬起手捉住了她的手肘。

"再考虑一下。"

苟安回过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婚约的事。"

着苟安张了张唇,意识到她大概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贺津行打断了她,"难道你真的觉得贺渊或者贺然适合你?"

苟安太阳穴又突突跳了两下,连带着心跳似乎也慢了半拍,没搞懂这人达成目的了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件事,但他阴晴不定,她得罪不起。

于是绕回了男人面前,她在他面前蹲下,郑重其事地握住了男人的手--

当那柔软带着一点点汗湿的手捂上来,贺津行脑子里也是跟着放空了几秒,不自觉地便坐直了一些。

微微垂下头,对视上她的眼睛。

奇怪的是,明明是他处于上位的俯视,却完全找不到往日里的从容。

他的实现只能落在她粉白的指甲一处,出神。

下一秒,就听见她用郑重到有些严肃的语气说:"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如果我也头脑发热答应了怎么办呢,明天等您清醒了,会很尴尬的。"

笼罩在他手腕上的柔软触感抽离了。

"我也有尴尬恐惧症的。"

扔下这句话,苟安拎着裙摆,用有点儿别扭的姿势离开。

休息室内陷入一片最开始的沉寂,海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吹开了窗户,吹散了一室的暧昧气息,头脑发涨的人也该因此冷静下来。

站起来找到抽纸,细致地打扫完战场然后扔进抽水马桶。

在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小姑娘仓惶间留下的什么首饰配件,让明天来打扫的人发现,然后大肆宣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连一根头发丝都被他细心都收集了起来。

做好一切后,洗手台洗脸,洗手,再把有些凌乱的衬衫下摆好好地扎进裤子里,贺津行终于有空一眼手机,略过了刘秘和私人医生的问安,他到了之前没来得及见的苟安的未接来电,和留言。

字里行间充满着"不要杀我"的气氛。

屏幕荧光照在脸上,男人唇角微微上扬,又随即放下。

恍惚间一抬头,见侧面全身镜中的倒影,贺津行忍不住凑近了仔细观察--

镜中是了二十年的脸,除却从眼角到唇角添一道猫爪似的挠痕,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贺津行当然没觉得他像采访杂志上写的那样盛世美颜,但此时认真研究起自己的长相,相比起乳臭未干的那些崽子们,怎么都是略胜一筹。

可是他被拒绝了。

二十年头一回主动谈起终身大事,第一回她拒绝他只用了一秒,厚着脸皮再提一回,就换来了无比认真对待的

第二次拒绝。

冷嗤一声,指尖拂过胯间的拉链。

"这不是把拔鸟无情做的手到擒来吗?"

"我不出有半点尴尬恐惧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