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走在市民大道上,此时晚间,大道上放眼望去尽是各种间人以及去大操场运动的学生,一整个夜间悠然的气氛,十分符合大学生的生活写照。
我们朝着学校后门的豆花店走去,杨纬认为是该吃个宵夜来提振一下刚刚在学餐被红榜结果打击的士气。
「吃完晚餐后不到两小时立刻吃东西,该称为宵夜吗?」达爷不以为然。
「当然。」杨纬坚定。
「这应该称为续摊。」
「错了兄弟。续摊与消夜的差别在于续摊是因为没吃够或延续气氛,而宵夜则是能填补人受伤受创以及寂寞空虚的心灵。」
「听你讲干话!」达爷吐嘈。
「半夜跟一群人一起吃咸酥鸡以及喝啤酒算宵夜吗?不算,那叫聚一聚。打lol一整天抬头发现已经半夜十一点了所以去买一盒四海游龙算宵夜吗?不算,那还是叫吃晚餐。一群人夜衝到猫空喝茶吃甜薯看夜景算宵夜吗?不算,那叫应景。晚上时宿舍房间内有一人站起来说:走啊鸡排!算宵夜吗?不算,那叫营造气氛。」
我与达爷默默的听着。我们已经走入大道贴着大操场的地段。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你看完了一部线上电影,一则漫画连载,甚至打完了一枪。左右环顾,四下无人,你滑着ig看着一篇又一篇的限动,然后站起来从皮包里抽出一百块钱以及拿起钥匙走出门,这,才叫吃宵夜。」
「干!真能说。」达爷再次吐嘈。
「本来任何一件事情行为,它的意义其实不是在于结果,而是你当下决定行动时的心境。」
杨纬总是这样,能用他的思维角度讲出一番很有哲学味道的话。虽然大家都知道其实都只是他想到什么讲什么的干话。
「因此我们不该被刻板印象或是别人的目光束缚住我们的行为,只要我们知道我们自己的本质,那就不需在乎社会大眾的观感。我们的眼光,应该在更深远的层次之上。」杨纬继续他不值一听的屁话。
此时一个甩着马尾的慢跑正妹从我们面前跑过去,我们三人庄重的停下脚步,对那不断抖动的厚实大腿行注目礼,大约七秒鐘之后我们才继续往豆花店的旅程。
「好啦!这下气氛好多了,等等一起开心吃豆花吧!」达爷说,顺手拍拍神色暗淡的我。就在此时,一颗篮球从大操场滚到我们脚边。
「喂!!废材三人眾!!」一旁呼声传来。
我们三人朝那人声顺眼望去。是几名一年级的傢伙,喘着气围着篮球架看着我们。
其中一个戴着头巾的人:「帮个忙吧!」。
达爷捡起篮球朝他们走过去,边走还边悄声呢喃着:废材三人眾是你们叫的?之类的话,我与杨纬跟着。
篮球场边缘。戴着头巾的伸出手要球,但球仍在达爷手上,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知道我们?」达爷问。
「知道啊!」一个肌肉棒子接话。
「你们是男舍的人?」杨纬问。
「不是。但那又如何?谁都知道自精楼有三个怪人,一个整天看a片的瘦子,一个整天画a漫的胖子,一个整天打手枪的傻子。」肌肉棒子继续接话,毫不在乎我们脸色已变。尤其我被他的话吓
到了,一个整天打手枪的傻子?不会是在说我吧?我何时傻过了?
这是那里来的谣言?
「不错,但你们仍有所不知。」达爷板着脸说话。
「不知道什么?球,谢谢。」戴着头巾的傢伙神色不耐,又伸出了手。
「你们不知道我们三人除了整天看a片画a漫打手枪以外,也整天打篮球吧?」达爷依然闻风不动的说。
对方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惊讶转为怀疑。
「真假?」
「挑一场?」杨纬问。达爷与我嘴角上扬。
杨纬问完,对方一阵哗然。
我能理解对方为何会对我们的强烈反应感到不解。这是有原因的。
通常我们男舍的人课后晚间是不会在学校的大操场地带出没的,因为靠近学校后门的男舍旁就有篮球场、网球场、排球场,地下室餐厅旁就是桌球室,想慢跑的话学校后山也就在男舍旁边,延着山道往上跑经过文学院绕一大圈跑下山到学校大礼堂,刚好两千公尺出头;种种环境因素,让这群他乡来天龙国唸书的学子们在校园内自成一区,无论是人际脉络还是流行风潮,甚至可说是有些……封闭性。
不过正因为这封闭性,许多校园传说都註定跟自精楼男舍脱不了关係,比如说前辈学长曾留下的几样神器集满了就能把到正妹的神话、曾一度让柚芳楼设哨的内衣贼潜伏在男舍、学校后山阴力十足导致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堆舍生被压之类有的没的。
可能是受这些校园传说影响,在曾经发生过几件轰动全校的蠢事之后(曾有个肥宅学长在房间里烤香肠几乎引起火灾),长期以来自精楼在校园内都成了开玩笑的梗,明着讲,暗着讲,许多的玩笑说没有贬意是不可能的;一方面这让男舍更加团结,另一方面却也促成了男舍学生及外住学生的族群隔阂。
总而言之,这群一年级的学弟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着我们大叫废材三人眾;尤其是在公共场合,这道理跟在美国只有黑人能叫其他黑人「尼哥」差不多。虽然我个人是没有很在意啦,但我明白杨纬跟达爷是不可能这样不了了之的。
「挑一场?你认真?」学弟们在笑。
「再认真不过了。」达爷。
「换个鞋子再来吧。」头巾男看着我们三人穿着夹拖。笑容更深。
「不需要。」
「喔?」
「跟你们打,不需要。」
此话一出,不只头巾男,连其他几个人的脸全都垮了下来。
「知道我们?」肌肉棒子问道。
「不知道。不重要。」杨纬。
「这么狂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