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笑着应好。
洛远安上前,扶她起身,“慢些。”
涟韵点头。
洛远安一眼看到枕侧的那枚绿宝石,目光微顿。
洛远安忽然没作声。
等大监安排人布菜,洛远安问起,“这次在京中呆多久?”
洛远安面前,信良君轻声道,“下月是阿姐生辰,我等阿姐过完生辰再走。”
涟韵启颜,“你多留些时日,朕更高兴。”
信良君笑了笑,没出声了。
*
政事堂内,涟卿继续听着吏部的人说着秋调之事。
虽然让她旁听吏部秋调之事,起初是上君想要特意支开她,让岑远入宫,不让她有机会一处的计量,但开始了,便要有始有终。
今日老师也在,早前吏部拟定好的初稿和初步的名单,也都借着今日的,同老师过了一遍。
她也听得认真。
即便让她来这处曾是上君的意思,但老师没让她离开,也就是觉得她能听,而且能从旁受益的缘故。
她想起初到朝中的时候,其实听什么都有些云里雾里,但自从岑远来了东宫的半月,她慢慢能听懂这些了。最重要的,老师那时候太忙,即便已经在尽量抽时间给教授她功课,但不像岑远这样,他抛砖引玉,然后大多数时间都在让她自己想,让她养成思量的习惯,练习得越多,越觉得清晰。
秋调之事,她基本是一路跟下来的,也知晓作用,意义,难处和取舍。
秋调并非吏部一家的事,但动起来,都要有考量。
她听了很多,确实在这次吏部秋调中学到不少东西。
……
今日有老师在,进展很快,老师可以做决策,然后吏部就安排人手。
老师在政事堂还有旁的事务,抽空来了秋调这处,还有旁的未尽事宜要去处理。
见魏相离开,堂中众人都跟着起身恭送。
“不用送了,你们继续。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魏相看向涟卿,涟卿应好。
身后就是吏部所在的去留堂,涟卿同魏相一处。
魏相一面捋着胡须,一面轻声道,“殿下临政之前,照说吏部和户部的事务,殿下都可以去看看。一个管着朝中官员调动,一个管着国库钱袋,只是眼下户部尚有些疑虑,殿下此时介入未必是好事。殿下临政尚有十日左右,趁这段时间,殿下正好可以通过秋调之事,熟悉朝中人员调动,还有地方官吏,等日后临阵,不少时间会得心应手,日后也未必有这么充裕的时间。西秦太大,百姓还需仰仗殿下,殿下要多用心。”
涟卿颔首,“我知道了,老师。”
魏相颔首。
等同老师说完话,涟卿又回去留堂中继续旁听了些时候,差不多申时前后,去留堂这处的议事也结束。吏部手头并非只有秋调一件事,方才众人聚在一处处理秋调之事,稍后还各自有手中的事务要处置。
徐宗申上前,“殿下,今日结束之后,要后日吏部才会碰头处理此事,今日殿下旁听过后,可有要叮嘱的?”
涟卿笑道,“老师让我多听多看多学,这两日受益匪多,没有要叮嘱的,只是后续秋调之事,徐老大人务必告知一声,我也惦记进展。”
“老臣知晓。”徐宗申拱手。
“我也要入宫复命了,徐老大人还有礼部的事情也好忙,不用送了,在次留步吧,明日早朝见。”
徐宗申从善如流。
看着东宫背影,徐宗申也握了握胡须轻叹。
他也是朝中老臣,记得淮阳郡王还在世的时候,也记得东宫初登朝堂时候的胆怯和小心翼翼,而眼下,不过数月,慢慢像一个东宫了。
徐宗申微笑颔首。
*
等涟卿从政事堂出来,马车已经在政事堂外等候。
脚蹬已经置好,涟卿刚要上马车,柯度凑近,“殿下,贺之同贺大人在。”
贺之同?
涟卿看向柯度,“你是说,贺之同在马车上?”
柯度颔首,“是,贺大人在,他说在替殿下做事,马车上等殿下,不让旁人看到的好。”
涟卿点头默认,柯度会意,等涟卿入了马车,柯度吩咐了声,“走吧。”
马车内,涟卿与贺之同两人大眼儿瞪着小眼儿。
“殿下。”贺之同心不甘情不愿把手中的册子递给她,“殿下要的东西,都在这处了。”
涟卿接过,“这么快,会不会漏了不少?”
贺之同忍不住感叹,“我查的东西,怎么会!”
涟卿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碾开册子,真有洋洋洒洒十余页之多,涟卿目光逐一看下去,每多看一页,都要眨眨眼睛,从册子上方打量贺之同一样。
不得不说,就算没有祖宗十八代,他也算将邵泽志邵老大人的七大姑八大姨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