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间了吗??林沫停在一栋门口摆了辆灰色轿车的透天前,迟疑的扭过头来问江承泽,指尖虚点了窗户两下,?灯没亮喔。?
的确,不只是徐千寧的家,就连整个社区都沉浸在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当中,水气在闷热的夜晚里膨胀,浓稠的向是下一秒就会倾盆而下,盆栽里的小矮人摆饰孤零零的瞪着他们,一双鲜红的眼睛引人发寒。
等等......红眼睛?
?会不会是暂时出去了?不对啊,轿车还留在......呜!?江承泽摩娑着下巴,打量着透不出光的宅子,却突然见到林沫不由分说的朝他扑了过来,手里紧抓着一张符,往后猛地一扔:?是陷阱!?
发光的符纸在半空中旋转了一阵,像是烟花那般,猛烈炸开。
馀波扩散开来,江承泽瞇起眼睛,隐约能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从盆栽里的小矮人口中蜂拥而出,接着被吞噬了个尽,像是感知到了他惊愕的视线,林沫灵活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将身上的尘土拍乾净,严肃的解释道:?矮人里的寄身咒,可用来操纵不具生命力的物体,或是鑽入人体,骚扰理智。?
?唉??江承泽睁大眼睛,眨了眨,指着一片狼藉的前院,?那你做了什么??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先发制人了,里面那隻缩头乌龟恐怕已经透过寄身注意到我们,现在正等着来场鸿门宴呢。?
林沫朝着自己的手心吹了口气,空中的符纸立即化为粉沫。
就在这时,向是为了印证林沫的假设,宅子里的灯瞬间亮起,亮光投射在她身上,一个女人的剪影从窗帘后走过,接着大门被轻轻推开,徐千寧踩着毛绒脱鞋从光亮处走出来,站到台阶上。
?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原来不过是个小姑娘。?她弯着眸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很讨厌我吗?还是说,你炸我的花圃,纯粹是为了发洩情绪??
林沫蹙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对上那双看不清情绪的深色瞳孔,冷淡的开了口:?......一言难尽。?
?你是来找我看病的吗??徐千寧瞥了眼歪倒的矮人,眼皮轻轻跳了两下。?还是来找麻烦的??
花衫子怎么净给些烂货?连个小姑娘都拦不住......徐千寧心里鄙夷,脸上却还是堆满笑容,虽说她不信神佛鬼怪,全凭自己私慾做事,但也多少对那个大块头留下的破东西產生了点期待的,没想到才第一天就被这女人破了。
?我是来帮友人看病的。?林沫大着胆子向前走去,紧紧纂着侧背包的肩带,手心全是冷汗,?他有点小毛病,不方便直接过来。?
徐千寧绝对看得出来她有企图,也完全可以从口袋里掏出刀来,以极近的距离将她喉头的软肉剖开,甚至是挟持,她一定做的到。
可她犹豫了,一直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的左手明显握着什么东西,却在林沫向她走近时松开,最后像是妥协了什么,叹着气让开一条路,?进来吧,小孩。?
林沫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发愣了两秒后,赶紧走入有亮光的客厅内。
她顺势锁上门,却注意到了林沫因警戒而有些绷紧的肩膀,失笑着摇摇头,推着在原地踌躇不前的林沫一把,示意她坐到今天才刚整理过的沙发上,并收走茶几上稍显杂乱的医术杂志和开盖后的红酒。
?紧张??徐千寧开口问道,从厨房端了杯冰柳橙汁过来,瓷器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林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别紧张啊,还是你想喝酒??
林沫听见后,板着一张脸,摇摇头。
徐千寧:?也是,看起来还没成年呢。?
江承泽在后头噗嗤一声笑出来,林沫忍着怒气瞪着地板,硬梆梆的反驳道:?医生,我二十二岁了。?
?啊,对不住,别放在心上。?徐千寧笑着摆摆手,戴上金色细框眼镜,俐落的将短发用皮筋扎起,拿出计算器摆到桌上,敲敲打打道:?心理辅导是一次五千元整。?
林沫轻咳一声,这个费用是她这个每天住小公寓、早餐只吃豆浆油条的穷鬼没预料到的,可想而知江承泽这个富家公子到底生活有多么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