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时并不在意他们对她的看法。
这也就是自己家人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欺负,否则,她不介意真的发疯。
她朝江大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随意散漫,似踏在命门上,似带着狗头滚落血液喷洒的血腥……
江大的儿子率先颤叫出声,抓着他爹的手就往外跑,“爹,不要了,我们不要钱了!我们快跑!我们回家!你会没命的!”
江大反应过来。
他是家中的支柱,若是断了一只手,纵是现在得了钱,往后也会失了赚钱的能力。去外面做工也不会再有人收,一家子只能坐吃山空。
他想跑,却觉得膝盖一软,不受控地趴倒在地。
苏槿时的目光从落地的石子上扫过,用裙摆盖住它躲藏的轨迹,匕首一横,到了他的颈前,“按你们的逻辑和道理走的,怎么,你们反倒觉得不对了?”
周围的人都被苏槿时的凶悍模样吓住,噤了声。
村长也被吓得失了血色,想拦又不敢拦,嚅嚅地劝她:“伊伊……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少女的声音平静无波,显然不把眼下的行为放在眼里,“他们答应了的,想反悔?呵,那也是他们的事。”
村长一噎,想要和稀泥却发现无从下手,按着胸口欲哭无泪。
林母见指不上村长了,在林父的撺掇下艰难出声:“你……你……你这么凶,会嫁不出去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苏槿时想起那个如力竭濒死的牲口一般躺着的马氏,想到一些以嫁人为目标的女子的婚后遭遇,连语气都冷了下来,“如果嫁人就意味着变成你们这样,那我不嫁。如果嫁人会伤及我的家人,那我也不嫁。”
嫁人,在她眼里算不上一件事,根本无法与她的家人相提并论。
“如果有人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敢娶我,那只能说明他不配!”
她自信的神色也在提醒着众人,就算你们所有人的胳膊加起来,在她心里也配不上她家人身上的一小片青紫。
“我不要赔偿了。”江大把吓呆的儿子圈在怀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一直都在外做工,回来才知道这件事人,是有人给了孩子他娘好处,让孩子来做这件事的,我来不及阻拦,看到孩子落到水里,也来了气,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拿白不拿。以后再也不敢的。”
他拍了拍儿子的脸,“你快保证,你再也不这样了。”
江大的儿子哆哆嗦嗦的说出保证的话,苏槿时的匕首却没有放下,“是谁给了你们好处?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江大催着儿子说,江大的儿子看了看四周,最后定在一个方向。
林母瞪大了眼,“你别胡说,我是给了些人家好处,但没有给你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