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么办?
从辅导室里走出来,小钟揉揉昏昏的脑壳,才意识到自己气昏头,一时冲动,做了越界的事。
或许这所学校里的所有人,都会将她当成不良学生,做出乖悖骇人的事,才是不出所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那么讨厌钟老师。
不如说讨厌的人是她自己,她见钟老师文弱书生好欺负,就故意拿他撒气。
但是经此一事,他大概也讨厌她,不会自找尴尬地再来招惹。
她就继续在班里当个隐形人,直到毕业,这样也够了。
正所谓,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来到周五。
钟老师的执着出乎意料。他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丝毫不觉得尴尬,等到周五那天,也还是坚持家访,一放学就将小钟拎走。
小钟原快忘了此事,一时又紧张起来。她紧赶慢赶在后面追着,从教学楼追到地下车库,一路慌张地念叨不停:“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还留着那天的证据,等见到妈妈,当场就告发你。按她的性子,一定会闹上学校,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
“我跟你说真的,才不是开玩笑。”
“你倒是走慢一点,听我说话。”
……
钟老师在一辆显眼的渐变银色豪车边上停下,轻描淡写道:“家访是一定得去的,上车吧。”
“喂——”小钟叫住他,“不是吧,真要来?”
“你不也跟过来了吗?要不然,你跟我回家?”他径自坐进车里。
诶?
轻佻的玩笑话令她错愕。平日上课,他总是绷着一张冰山脸,不说一句多余的话,行事严肃板正,甚至显得拘谨。
只有在人后,他才偶然摘下面具,露出活泼的一面。每每等她反应过来,他已又将假面原封不动地戴上,似恶作剧后,小孩故作淡然地藏起把柄。
这可一点都不幽默,还显得无趣又老套。小钟反不屑地垮下脸,绕至后座,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