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天亮,容意接了个电话。看陈素睡得安然,烧也已经退了,离开时抱起跳到床沿卷成一团的肥橘放出客厅。
煤气罐拥有与吨位不符的灵活,被丢回窝那一瞬就反应极快跳到地面,绷直两条圆鼓鼓的前爪往后撅,伸了个懒腰。
圆头圆脑又扭着肥臀屁颠屁颠跑到紧锁的房门抓爬几下,未果,绕回容意脚下甩着毛绒绒的橙尾转圈。
“喵喵喵喵…”
他拿上车钥匙急着出门,只伸出手指轻挠猫下巴。
“自己玩。别打扰你妈妈睡觉。”
随着关门声,煤气罐蹲回自己的地盘岔着小短腿自觉安分地埋头啃猫粮。
容意十二点整从容家的园林山墅驱车离开。
归家心切。
从前他居无定所,大西洋漂泊不定,回来亦随心所欲,别墅酒店夜总会,想起哪里住哪里。
这一年的春季,时日仍旧昼短夜长,未曾轮换,他陡然有了归宿,仅仅是因为,这世上注定让你落脚的某个人出现了。
可当他开门时面对满屋的空旷,竟有一瞬失去心志的慌了神。连床品的归置都整齐得一丝不苟如从未有人涉足过。
容意从卧室里出来,手机贴在耳边,固执如旋进深渊巨口却着急忙慌找不到出路,盲目到客房、浴室一间间,一扇扇门打开地去寻找。
说来可笑,直到电话里传来接通后温软平和的“喂?——”
那一瞬,容意的理智才悉数回归,手搭在门把上不动不退,声音却伪装得远比此时的心境平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