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阿婆:“你和你阿奶也说一声,瞧到那等便宜的山珍,陌生的山里汉子叫卖,别贪便宜买了,知道没?”
顾昭点头。
她想了想,回忆起之前赵刀也是吃了他婆娘买的便宜山珍,这才闹肚子好一段时间,后来才有家佑哥替值打更的事。
顾昭将赵家这事说了说,问道,“现在市集里还有人卖这种山珍吗?”
桑阿婆叹了口气,“小心一点总是无妨的。”
顾昭点头,“成,我们会注意的。”
……
饭后,顾昭帮着桑阿婆收拾碗筷,汤碗油腻,掺点热水和草木灰才能洗得干净。
灶屋门口,小盘催促小棋,开口道。
“快快,你赶紧去屙屎啊,别天黑黑的,半夜三更再寻我陪你!”
小棋为难,“哥,我现在还不想呢。”
小盘叉腰,凶道,“不想也得去!回头夜里你又怕得不敢上茅房了。”
顾昭失笑,从窗棂处看向院子里的小盘小棋,笑道。
“你们别怕,今晚我便将这些扎纸都带回去了。”
小盘小棋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出对方松了一口气。
小盘好奇道,“你今儿准备烧下去了吗?那王娘子要嫁人了?”
顾昭点头,“嗯,这些都扎得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带回王家,明儿给王娘子烧下去,让她准备准备嫁人,总不能让人家等急了。”
“回头新郎官该怨我了。”
顾昭顿了顿,继续道。
“等她礼成了,我再问一问她那夫婿的阴宅在何处,看看能不能为他们合棺。”
小盘小棋,“噢噢,那可太好了!”
两人兴奋了一会儿,回头瞧见顾昭揶揄的目光,当即整了整表情,肃容道。
“顾小郎别误会,我们兄弟俩个是为王娘子高兴罢了!”
顾昭:“哈哈,是是是,嫁新娘子确实是件欢喜的事情。”
她笑眯眯的瞧着桑家两兄弟,也不戳破他们的小心思。
顾昭抬头瞧被桑阿婆吊在墙上的纸人。
唔,夜里昏暗时候,冷不丁的是有几分吓人。
......
顾昭将要带走扎纸的事和桑阿婆说了说,桑阿婆拄着杖没有说话。
天色昏暗,屋里点了一盏烛火,橘黄的灯下,桑阿婆的神情明明寐寐瞧不清楚。
半晌,桑阿婆叹了口气,问道。
“那,明儿不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沉有些沙哑,仔细听,里头还有几分的落寞和寂寥,方才饭桌上的好心情好似都没了。
顾昭愣了愣,随即道。
“阿婆要是不介意,昭还想跟着阿婆学。”
桑阿婆撩起眼皮看了顾昭一眼,“学什么?你这扎纸的手艺已经都会了。”
她瞧了一眼外头,继续道。
“形这一方面确实还差了点火候,画工这一事,一时还急不得,但是你的神抓得很准,长此以往,说不得真能扎出纸灵。”
有纸灵的扎纸那便不是寻常的扎纸了,它由扎纸之人赋予灵,等到技艺更深,也许一把剪刀,甚至一片叶子,都能幻化万物。
那是无形化有形的境界。
顾昭听后,憧憬了片刻。
她回过神,冲桑阿婆笑道。
“阿婆,我还想和你学制香,我养了只大狗,要给它搓大肉骨头味的香呢。”
桑阿婆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顾昭口中的狗应该不是凡间的狗。
顾昭央求:“阿婆,成不?”
桑阿婆虽然还板着脸,原先那握紧拐杖的手却松了松,眉梢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她微微颔首。
“顾小郎得空便过来吧。”
“哎!”得到应允,顾昭欢喜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