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光帝向着窗外渐渐沉落的日头看了一眼:“你说,为报仇而来。修道者术法通天,朕一介凡人帮不了你什么,等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有个机会了。西陵国师提议双方各派使臣,选在两国交界处商谈止戈之策。她身边使臣还透露,若是东秦愿意每年奉纳白银万两,西陵愿在和谈中稍稍退步。她是不是觉得仅仅讨些白银,连黄金都没提及,已是对东秦的无上恩德?”
“九城,茶快凉了。”永光帝轻轻一哂,“恰好你成亲,新婚燕尔,带着你那小妻子出去走走。何时想回来了,再带着人回来。届时大仇得报,娇妻在怀,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臣明白了。天色渐迟,臣先退下。”
永光帝眉一抬,似有惊讶:“棋刚摆上你就要走?”
傅九城起身动作不停:“陛下也说了,这是臣第一次成亲。何况此去路途遥远,总要备上一些行李的。”
永光帝没再阻拦。
等到傅九城离开朝晖殿,永光帝也跟着起身站到了窗前。
窗外人影渐远,永光帝忽轻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怨朕?”
“怎么会呢?陛下不是知道的吗,傅大人过来东秦就是为了找那位西陵国师报仇。陛下这是给了他大好的机会,傅大人感谢还来不及呢。”方才奉茶的内侍回道。
永光帝息声,眉间浮起一丝忧虑,随着殿外的人影彻底消失不见,又一切归于平静。
“如何?傅九城是何反应?”皇城东南一角停着辆马车,黑色的骏马时不时一声喘息。
道人收回探听的纸蝶,道:“陛下有令,他傅九城还能反对不成?殿下放心,等傅九城和那位国师见面,我们再出手,即便不能同时除了他二人,但只要那位国师受伤,慕容绍断不会善罢甘休。往日追日营都是派几个零星妖物来,倘若能全部出击,傅九城纵是有天大的能耐,怕也难逃一死。”
马车内传出笑声,倏地,又是一声冷哼。
“她居然和父皇提议让本王前去议和。”过了会儿,青阳继续道,“若是让你太初堂的那些弟子去对付追日营,有几分把握?傅九城死了,西陵势必会对我东秦出兵,到了那时候,你可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