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五没想到青阳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殿下不想傅九城死?”
“怎么不想?”青阳的冷笑隔着车帘传出,“可弄死他的前提,是东秦完好无缺地交到本王这里。倘若要用整个东秦给他陪葬,本王疯了不成?”
彭五沉默片刻,缓声道:“殿下若是信任老夫,老夫便跟着傅九城离开京城,一路往通泉去。等和谈开始,再寻机会动手。”
“你有何打算?”
彭五往马车靠近一步:“殿下容老夫近前细说。”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拨开车帘,露出了安王殿下尊贵雍容的脸。彭五忽而分神,那西陵国师明知这位怕死的三殿下是不可能出现在所谓的和谈会面的,又为什么要指名三皇子代表东秦参与?
夜夭真正想的,究竟是什么?
分神只一瞬,彭五弯腰钻进马车,将自己的盘算一一阐述。
半晌,马车内再次传出笑声。
“殿下……”
笑声戛然而止,青阳抬手:“我听见了。”
掀开车帘向外看,一辆素黑的马车正从皇宫离开。
马车穿街而过,熙熙攘攘的行人如水流避开,等到马车远去,一切又恢复如常。
可怕的是,就连青阳也觉得这再寻常不过。
那辆马车没有任何标记,行走不疾不徐,比起普通马车要安静不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突出之处。可这京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傅九城的车驾,所到之处,诸家避让。
车驾从偏门进入傅府,一路檐铃轻摇,最终在两进后的偏院里停住。
傅九城掀开车帘探身向外:“此去不必繁琐,明日便离开。”
“不回了?”
傅九城短暂地考虑了一瞬:“谁知道呢?”
傅府人不多,消息很快便传了下去。不多时,谢浔找来面前,问的是人员安排。
以年月论,他们在东秦待了十几年,傅九城留下的护卫并不算不多,但不多,也还是有二十几人。即便除去跟着梁景宴离开的那十人,也还有十六人,这其中还有十人散布于各地的修行秘境里,按原先的计划得十月才能折返。
谢浔离开时,傅九城也站到了主院的入口。
院子里的云欢看他一眼,又转头移开目光。
再往前,云欢动了动。
傅九城看着挡住他去路的云欢,等待后文。
“大人,我们可是明日就要离开这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