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月升起,他仔细教导她辨认星空,她实在头痛得很,一点不想学,就给他捣乱:一会儿去亲一下他,一会儿拉着他、给他看一个什么新鲜的巫术使用方式,一会儿又去拽他、攀他,还要去把他那头一丝不苟的柔软长发弄乱。
这么些过分的、幼稚的举措,他竟然也都叹着气接受了。
没有一句重话,最多不过一句:“真是胡闹。”
可裴沐促狭起来,就最喜欢看他无奈蹙眉的样子。这时候如果她上前吻他额心,他就会一点点松开眉头,最后抱着她深深吻下。
好几次,她都察觉出了他的极力隐忍。
在亲吻和耳鬓厮磨的边缘,他咬着牙、脸色泛着红,身体每一根线条都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但即便如此――
他还是忍住了。
那天,裴沐不禁问他:“你怎么总是忍着?”
对男女之事,大荒上并没有多少忌讳,总是想如何便如何。就是有婚姻嫁娶,大多也并不讲究什么过往。
呃,对于男男之事、女女之事……虽然明面上不大提,但其实倒也不算很少见。
大祭司地位尊崇,按理应该没有什么忍着的意识。
可他偏偏就是在边缘忍住了。
“你竟还问我为何……”
大祭司凝视着她,又一次忍耐地叹了一声。他倒在她身边,单手捂住脸,低低喘气:“阿沐,我知道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你。”
她必须承认,不得不承认……
她当时真的彻底怔住了。
是的,她不愿意。因为她不敢。
她连彻底褪去衣物都不敢,害怕暴露身份、为子燕部带来灾祸,又怎么能和他更进一步?
她原本还在犹疑应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谁知道,他连她这一点隐藏的忧心和抗拒都察觉出了。
而且,选择的是这样沉默而体贴的做法:一字不提,独自忍耐。
裴沐侧卧在石床上,一点点地让自己钻到他的怀里。她搂住他的腰,用力抱住他,过了一会儿却还觉得不够,干脆一口咬上了他的肩,在上面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姜月章,”她闷声闷气地说,“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可以再喜欢别人,不能再多看别人,更不能跑去和别的女人或者男人好……”
他任她咬,甚至按住她的头,像在无声地暗示,让她咬得更深刻、再深刻一些。
“又说胡话。”
与他隐忍又激烈的动作相比,他的声音淡得像霜,好似轻轻一吻就会化开,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