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不管,牢牢霸住他,顾自说:“今天开始,我睡你这张床。”
他顿了顿:“我呢?”
“……你当我的枕头和被褥!”裴沐无言,郁闷地一头撞在他胸膛上,“这么说,你开心了么!”
他及时接住她的额头,不让她碰上那些叮叮当当的饰品,方才道:“仔细伤着。”
说完这句,他又接道:“枕头与被褥便算了。若你喜爱这一头,我便换去你那一边,也无妨。”
裴沐撇嘴,翻身过去不理他了。
他却来抱她,低低道:“怎么这样就生气了,真是个小心眼的副祭司。你总是同我开玩笑,我便不能戏弄你一回?”
声音有些无奈,还有极淡的、淡得一不留神就会忽略的笑意。
裴沐脑海中闪过了模模糊糊的一幕,似乎是个很久没再见过的梦。
“……阿沐?”
大祭司还在哄她。多奇怪,他这么冷冷淡淡的模样,她也能辨认出这是在哄她。
她不吭声,还在回忆那个模糊的梦。
他思索了片刻,试探说:“莫气了。你不是爱鲜果?秋收刚过,我明日便选些上好的果子,给你酿些果酒罢。”
裴沐立时便忘了那个梦。
她猛一个翻身,兴致勃勃一通追问:“你会酿酒?你怎么会酿酒?你不是连饮食都不怎么爱?还有,你不总说喝酒费粮,厌烦得很?你怎么肯给我酿的,你怎么……”
大祭司默然许久,方才道:“你说得不错。我是不该这样做。”
“但我无法可想。”
他为她拂去眉梢碎发,眼里只映着她。
“阿沐,我好似……总是不能拒绝你。”
他抿起唇角,好像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懊恼,但他终究是说完了这句话:“凡是你想要的、欢喜的,不论是什么,我都想为你取来。”
裴沐捂住脸。
她面对不了他,因为那会暴露她的傻笑。她觉得就算是自己,傻笑起来还是会显得很傻、很不聪明,更没那么好看了。
她想:她怎么会遇到姜月章。
怎么会有姜月章这样让她喜欢的人。
她总是时不时地想起这个感慨,总是不得不在心中一遍遍地重复。
每次她都喜滋滋地回答自己,她就是遇到了,她总是运气很好、好得出奇,所以她能遇到这么让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
那几个月里她都如在云端,过得飘飘忽忽,随时都在笑,随时都觉得开心极了,希望生活能永远这样继续。
也因此,她对大祭司相关的事更加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