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不爱我?”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
倒是他,情到深处时,什么都说过。
她不正面回答,她说:“女人在床上的话不要相信。”
他追问:“那你爱我吗?”
月光进来了,铺在她身上,落进她眼里,她的目光很冷:“不爱。”
是真的不爱。
他应该杀了她。
他想过一千遍一万遍,杀了她,以后带着她的骨灰过,反正一辈子也就那么长。
所有人都叫他杀了她,他甚至把枪放在了枕边。
她发现了那把枪:“这把枪好特别。”
枪柄上面刻了枪的图案,还刻了他的名字,他想用这把枪杀了她。
他说:“是送给你的。”
他舍不得杀她。
他把消息瞒下来,然后等着她来杀他。他用了所有能拖延的方法,也只拖了半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年前。”
“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抬起手,按在她胸口:“宋稚,你有没有心?”
她没有。
她来维加兰卡之前,把心脏和热血埋在了她将敬仰和奉献一生的国土里。她在五星红旗下发过誓,只忠于她的国家和人民。
“砰!”
“砰!”
可为什么她的子弹打偏了呢?应该打进他心脏里才对。
她是罪人。
罪人没有资格回去,她希望她能客死他乡,她闭上了眼。
“宋稚。”
“宋稚。”
“……”
谁在说话,好吵。
“宋稚。”
“醒过来好不好?”
“我把我的命给你。”
那个人在哭,她听得不清楚。
“宋稚。”
“宋稚。”
“……”
她手指动了,时隔四年。
顾起站起来,跌跌撞撞,磕到了床脚:“医生!”
“医生!”
她睁开眼,醒了。
头发早就长长了,遮住了她头上丑陋的手术疤痕。
“能听见我说话吗?”顾起小心翼翼趴在她床边,“能听见你就眨——”
她问:“你是谁?”
顾起愣住了。
医生说,手术时碰到了脑部神经,失忆是正常现象,可能以后会想起来,也可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