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者都知道是谁干的,苦于村头没有监控,空口白话在镇上派出所里不足以成为证据,只能辗转多处打听靳叡的后代,总算找上了靳凡。
过了八点,两人到达。
靳凡下车去看了,林羌隔着车窗望去,五间连排砖房倒了一间半,原本一米五的围墙圈住一个宽敞院子,现在一个巨大的豁口朝东敞开,风吹得瓦上枯草沙沙响。
书记看见靳凡,双手捉来他的手攥住,大概寒暄了两句,随后掏出一个压扁的烟盒,抖搂半天,抖出一根烟,点燃递给他。
靳凡没接,说了什么话。
挡风玻璃太厚了,村里民户稀疏,风也大,她一点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老书记有点巴结,她看得很清楚。
靳叡一定很令人尊敬。
靳凡返回,关上车门,转动方向盘说:“不回了,住垂钓度假区。”
林羌没说话,她同意。
木襄村的鱼塘面积不小,从曲折忐忑的土道进入一段柏油路,随即便能看到红漆双开大门,打着九乘九的门钉,门口还有石狮子和保安亭,就是没人站岗。也正常,这是西小门。
靳凡在门前停住,摁下喇叭,老保安打着手电筒打开门,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辽阔,气派,富丽,别有洞天。尤其连排小独栋,对比之下,靳叡的五间房有点像狗窝。
说是扩建在即,度假区关闭了,开放日择期公布,但招待所大厅还有工作人员,五个前台座位,五个都没空着。
过年的氛围也一点不敷衍,装饰礼品在招待区堆成小山。
靳凡办理入住,前台递给他洗漱包和纸袋,他接过没打开,到房间后,被林羌打开了,她拿出里边的安全套:“还挺贴心。”
靳凡打开空调,回身看到她手里东西,皱眉不语。
林羌笑着放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楼有广阔露台,人工溪流架梁,再由木板铺成的浮桥通往一片金黄麦浪,再往前就是垂钓区。
她环顾左右,不少独栋都亮着灯,回房再翻那个纸袋,看到一张邀请卡,邀请1007房间的顾客参加明晚的年会。
她靠在小水吧前,放下邀请卡,看向靳凡,他正在脱大衣,动作很正常,但她觉得色情。
他又摘了表,一手搭在桌沿,一手给她倒了杯水。
好像更色情了。
露台的门开着,窗帘被风吹得噗噗响,她粗毛线的毛衣好像一点不抗风,不自觉抱住臂。
靳凡也看到了那张卡片,1007就是他们的房间号。
度假区老板声称强拆跟他们无关,但既然是扩建引起的,愿意好好解决这件事,于是委托书记搭钱,邀请靳凡参加他们明晚年会。
他从卧室拿了毛毯来,从前往后包住林羌,毯子两边被他交叠,双手向下,把她抱到水吧上坐着,双手撑在吧沿,把她圈在双臂。
林羌靠在后面的酒柜,在只开了一条灯带的昏暗的房间,微微歪头看他。
“你妹妹真有事吗?”她从毯子里抽出左胳膊,伸手抚摸他脸颊,拇指轻轻刮蹭他的唇。
“不然呢?”他的唇贴着她拇指,呼吸铺陈指腹。
林羌腰力很强,稍一用力,后背离开酒柜,前一秒还在他唇上的手已经托住他的后脖颈,两个人额头相贴,鼻梁碰触,唇瓣相缠,她说:“你支走她的。”
“我为什么?”靳凡受用于林羌每个动作,更爱她眼里的自由。
林羌呼吸扫在他唇上:“你想跟我单独相……。”
“害臊吗?”
“不害臊。”
靳凡眼睛弯弯,虽然浅淡,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感觉美好到想笑了。
“说说,想不想我,大哥。”林羌皮得很。
靳凡不说:“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嗯,你见过的都是给你打毛衣织围巾的,再打飞的去接你的。”林羌特会阴阳人:“你有跟她这么近吗?亲过吗?她也会叫你大哥吗?”
“我说,我没见过你这样的。”靳凡很一本正经:“我以为这就是答案了。”
林羌心跳短路,思绪无章,没来由地吞了口水,声音懒起来:“你少勾引我,我不信。”
“只有你喜欢骗人。”
林羌随意拽着他的衣领,手指有意无意划拉他的锁骨、喉结:“我骗你什么了?”
“少装。”
“我不知道,大哥告诉我。”林羌真无辜,她好会装无辜的样。
靳凡听不了大哥两个字了,托住她大腿,把她从水吧搬到床上,锁在身下:“检查结果发了。”
林羌还勾着他的脖子:“大哥还挺敏锐,当过军官就是不一样。”
靳凡硬了,但能忍,原始欲望是最低阶的欲望,很多事都可以排在它前边,就比如林羌的检查结果:“结果怎么样?”
“就那样。”林羌笑着回答。
靳凡突然起身,去了卫生间。
林羌还躺在床上,胳膊垫在后脑勺,看着天花板,听着卫生间的水声。
时间突然好漫长,她好像等了他很久,他终于出来,冷水冻红他的鼻尖、下巴,他再次来到林羌面前,伸出手:“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