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等她封了侧福晋就能重新搬回去住,到时候就是名正言顺谁也无法置喙了。
三哥已经重新封王,想来自己的爵位应该也不太远了,雪绿阁还没修整过,可以先准备起来,到时候她好立刻搬进去。
看吃着糕点的耿宁舒心情好多了,四爷就问:“宁舒喜欢的院子是怎样的?”
耿宁舒不知道他心里已经在盘这些了,没有多想直接说:“能种菜的。”她上辈子真的做梦都想要个能种地的小院子,只可惜到猝死那天都没能实现。
四爷没忍住笑起来,这答案倒是他没想过的。不过她确实很喜欢采摘果实,雪绿阁的土正好也肥沃,到时候可以给她种上各种果树,再留些空地给她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第104章
四爷带着耿宁舒去花园折梅花是大白天,后院的眼睛到处都是,这么大的动静很快私底下就传遍了。
宫女太监们惊叹于她的盛宠,只恨为什么受宠的不是自家主子。
李侧福晋早早得到消息,好好打扮了一番风姿绰约地就赶着过来想来个偶遇,还没看到花园里的梅花呢,就在半路上被人拦住了。
苏培盛含笑给她打了个千儿,“请李主儿安。”
他是四爷跟前最得力的大太监,李侧福晋还是给面子的,没有直接一脚把人踹开,好声好气道:“在这碰上苏公公真是巧了,公公今儿怎么没在主子爷跟前伺候着?”
苏培盛笑道:“爷关心着后院各位主子,让奴才来看看各处布置是否妥当,有没有遗漏的。”
要是他说爷就在里头,那李氏肯定会借着给四爷请安的话头闯进去。开玩笑,主子爷正跟耿格格你侬我侬呢,自己要是放了人过去打搅了,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罚。
两人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也都知道对方是装糊涂,只不过李氏没有苏培盛这么沉得住气。
见他没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那就是有意来阻拦自己的,她面上的笑就浅淡下来,“那就不打扰公公了,三阿哥头回见着雪,吵着闹着要看,我带着去前头赏赏雪景。”
苏培盛没让开身,依旧是笑着道:“奴才在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前头路上结了冰滑倒了好几个洒扫小太监,三阿哥金贵之体不容任何闪失,要是磕着碰着奴才可怎么跟主子爷交代。”
大冷天的居然抱着孩子来争宠,万一冻着生病了能在四爷那边落下什么好?这李侧福晋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怪不得爷现在不大喜欢过去了。
他这样油盐不进寸步不让的,李侧福晋就不高兴了,即便是在跟前伺候,那也是奴才,还敢管自己这个主子的事儿了?
她都想翻脸了,好在身边还有个脑子还算清醒的田进禄小声提醒她,“主儿,这外头还怪冷的,马上过年还要带上三阿哥进宫,这万一冷着冻着了到时候岂不是让娘娘心疼?”
这话戳到李侧福晋心里头了,让三阿哥进宫是德妃娘娘亲自开口提的,如果病了就是自己没照顾好,少不得在娘娘面前没脸。再说了三阿哥可是福星降世,到时候要是再入了万岁爷的眼也是极有可能的,要是进不了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既然路不好走我就换个地方赏景好了,府里又不是只有这一处的风景好。”她思考了孰轻孰重,不大高兴地斜了眼梅花林,甩手带着孩子回去了。
苏培盛处理完这个小插曲也没有立刻跟四爷说,爷一直跟耿宁舒在一块,不太方便讲,直到更衣时才单独与他汇报了。
四爷听完就皱了眉,心情眼见地就不大好。从前是看李氏疼爱自己的孩子,他才让她自己带着,可现在竟也会利用孩子来争宠了,三阿哥才多大一点,人都认不清的岁数能赏什么景?
后宫里的娘娘们惯会用这招的,童年时不太愉快的一些记忆一下翻涌上来,他闭着眼消化了好一阵子才出去。
外头耿宁舒正陪吨吨吨玩耍,玩累了就照看着它喝水,倒是把它当孩子一样疼爱。他还记得宫里有些娘娘会专门找那种会说话的鹦鹉来养,逼着它们学好多吉祥话和动作表演来博皇阿玛的欢心,她却从来都没有让吨吨吨这样对自己做过。
四爷的眉眼逐渐柔软了下来,她要是有了孩子,想来也会是个好额娘。
他想起前两日太医来看过,她的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随时可能会怀上,这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连着几个晚上都非常努力埋头苦干。
耿宁舒刚开始还觉得他是不用上班所以精力特别好,后来发现他就跟发了疯的牛似的,每天就知道耕耘,一天都不带歇的。
社畜都不带这么加班的,五天之后她实在受不了,用完膳喝杯茶就迫不及待把人往外送,“年关这么忙,爷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吧,就不必陪着我了。”
四爷哑然失笑,明明是她赶人还要拿自己当借口,他偏偏坐着不动,“公务哪有陪你重要?”
还带这么耍无赖的,耿宁舒又道:“头忽然有些疼,怕是没法伺候爷了,爷还是请回吧。”
四爷哪能不知道她是演的,有意逗她,“头疼可不是小事,需得找府医来瞧瞧,喝两剂汤药才行,苏培盛……”
“哎呀!”耿宁舒哼哼,直说了,“今儿你不许留宿了,我要休息,我好累!”
四爷早就看出她想干什么了,看她炸毛的样子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那爷就陪你休息,好好睡觉。”
“是我一个人,休息。”耿宁舒强调。
她才不信他会老实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现在说得好好的,到了床榻上肯定又换了副说辞,她之前又不是没见识了,不由分说地把人推出去了。
外头的下人们都快把脑袋低得埋进胸口去了,这满院子也只有耿格格敢把主子爷往外头赶了。
自从四爷痊愈之后,但凡踏足后院必去耿宁舒那边留宿的,难得有一次天黑了还走出来,各院子都是激动万分,纷纷把灯点得光亮,赶紧梳妆打扮等着。
可没想到他谁那都没去,直接大步回了前院,后院的芳心碎了一地,爷宁愿独自睡下竟都不愿去她们的院子。
李侧福晋院子里的碎瓷碗就没停过,“那小贱人到底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给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日日勾着爷不说,还不让爷到别处来!”
她不会承认是四爷自己不来的,肯定是别人的错。
田进禄给她捶着腿,“主儿您可消消气,那起子轻浮的东西怎么值得您这样动肝火?三个小主子都是您肚子里出来的,主子爷忘了谁都不会忘了您呀。这后院里头,还有人比您更着急上火呢。”
他边说,一双绿豆眼就往正院的方向瞟。
想到比自己这儿还要冷清的正院,李侧福晋心里憋着的气就散了一大半,四爷惦记孩子时不时还会来西院一回,可正院却是路过都不迈进去的程度。
“呵,”她嗤笑一声,“蜘蛛丝儿都快把正院的门封住了吧。”
福晋最近过得确实是糟心,每日忙着操持府中过年的事务又忙又累不说,娘家还总来问她肚子什么时候能有动静。宫中的变化让他们又燃起了一些心思。
她向来好强,从来对娘家就是报喜不报忧的,说不出四爷不留宿她怎么能怀上的话,只能拿过年事忙来搪塞。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烦躁地整夜整夜睡不着,气色愈发差了,连带着脾气也日渐急躁起来,成天拧着眉头松不开,都皱出一条深深的竖印子。
正院的下人们干活都提着十二分的心思,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惹得主子不高兴受罚,偌大的院子里空气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