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太后不是还说这么久了倾妃还没怀上陛下的孩子,事也办不好,骂她没用,说是颗废子吗?
但周嬷嬷现在哪里敢跟姚氏顶嘴,只能赶紧退下去做她吩咐的事情。
祁月宫上。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侧立在栅栏旁,看着百层楼下的整座皇宫,久久不言。
侍者都候在殿外,不敢上前打扰。
“陛下在这儿待了多久了?”迟倾仰望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一如第一次看到他的那般。
她当时在殿内跳舞,他看着她,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只是在完成一件他那时该做的事。
无比耀眼,却比任何人都要绝情,有着帝王该有的庄重和威严,也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冷厉的心。
迟倾从闻立手中拿过南祁枫的紫裘,也撇下所有人,一步步往上走。
走这百步的阶梯,就像是走在人生的一道道坎上,一旦成了,便是无人企及的荣耀,一旦失败,摔下去也就粉身碎骨。
皇室之人大致如此。
她从小就没得选,他,也是。
迟倾向那男人走去,将手中的紫裘披在他的肩头,绕在他身前,将系带在他胸前绑好。
“倾儿,现在的京都风平浪静,可过几天,又会变成血海尸山。”南祁枫握住眼前女孩儿的手,淡淡地说道。
迟倾看着男人的双眼变黯,握着自己的手,她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男人身上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似曾相识。
“臣妾知道陛下对权力没有欲望,可它不能落到居心叵测的人手上,陛下想护南国安宁,就不能心软,他们,该死。”
南祁枫面色渐柔,修长冰凉的指尖拂过女孩儿轻蹙的眉宇,眼底有些疼惜,“孤知道,倾儿也不喜欢杀戮。”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啊,一如他知道的那般善良,那般懂事,若不是真的心心相惜,他又怎么可能对她敞开心扉。
“是不喜欢,可有时候,这是唯一的办法。”
迟倾弯了弯唇角,情不自禁地将脑袋靠在南祁枫的肩上,她好像,在靠近他的时候,心里就会特别踏实。
“岳痕如今被逼急了,他不日便会反,孤要做的,是比他先一步动手。”南祁枫将迟倾裹在紫裘下,抬手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陛下会用练兵场的人吗?”迟倾隔着衣服闷闷的声音传来。
南祁枫没有否认,“那样的损失会降低到最少。”
迟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俩人在高楼上依偎着,外人看来,自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
冬日里的风,还是那么冷。
许久之后,南祁枫低哑带着无限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