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痕静静地坐在书案前,脸上是未消的阴沉风雨,他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提前知道似的。
他心底积压着几近爆发的怒意,却又不能忽视生出的那一丝丝无力感。
“爹,眼前这情形,陛下是跟宁长鸢之间也不像有嫌隙的样子。”说到此,岳少辛眼中有些隐忧。
“呵……”岳痕冷哼了一声,经过这么几天发生的事,他又何尝看不明白。
终究还是他太大意,轻敌了。
没想到在这皇宫中,人人都习惯带上面具,都学会了演戏,那至高尊位的人尤其会演。
他和宁长鸢合起来,给他演了个请君入瓮。
若非察觉他们君臣关系已经出现裂痕,他不可能就这么冒然行动,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虽然权力在手中并未有丝毫削减,南祁枫看起来还是像之前一样对他,可是他明显能感觉到,朝中本来还在动摇的一些大臣,如今全归了宁长鸢的阵营,而他这些年所积累起来的名声,也早在一夜之间丧尽。
宁长鸢这个名字,如今更是像一把带刺的弯刀,插入心口的位置,不拔会痛,拔了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姚氏那边也没想到事情会落成现在这样,她面色狰狞,跪在佛堂中,一身素衣,掌中握着佛珠,脑子里却还酝酿着阴谋诡计。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打开,周嬷嬷小心翼翼地来到姚氏的身侧跪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恭敬地递上去:“太后,东西拿到了。”
姚氏掀了掀眼皮,目光触及到那个瓷瓶的时候,掠过几分阴凉,“岳痕如今不中用了。”
周嬷嬷跪在她身侧不语,只将头低的很低,近段时间,她总觉得太后的脾气特别差,她知道她一直都在装,可是近期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胡乱惩罚仪安宫宫人不说,还经常躲在这佛堂自言自语。
整个仪安宫上下都战战兢兢,却没有人敢将这里的真实情况禀报给南祁枫。
一来会涉及到太后的威仪,二来她们心里大多清楚陛下跟太后之间的一些纠葛,大家都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若真出了什么事,也断然不会帮她们。
“太后,现在这药若再下到长公主身上,怕是很难了。”周嬷嬷小声说道,语中的担忧让她说话都有些忐忑。
姚氏不以为然,一张保养得还不错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倾儿在吗?快,等下去把她给哀家叫来!”
“倾妃娘娘……”周嬷嬷轻念着这几个字,她为难地看着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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