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虽然是云澄的随侍,但云澄贵为左丞相,他自然也有了身份,论起来还是官身,他亲自来送茶,既算得上是给袁彦卿面子,也算得上是给他压力,更何况江流扶住他的那只手确实压力不一般。
左丞相身边果然没有一个废柴。
袁彦卿全程都没有等到谢晚芳开口,便就已不得不老老实实站了起来,站起来后还得老老实实接了茶盏,再老老实实地走到一边在将将安排好的简座处坐了下来。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搭理他了。
云澄说请他喝茶好像就真的只是请他来坐着喝盏茶,半点让他在谢晚芳卖惨的机会都不给,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在他们面前开口一样。
而在场其他学子的注意力则早已被云澄和投文之人的对话吸引了过去,激动的,忐忑的,羡慕的,看笑话的,什么样的都有,就是再没有人注意坐在那里捧着茶的袁彦卿,就连晋王好像也把他给忘了。
直到云澄和姜廷光等人说完了话,才像是顺便注意到了低头坐在末尾的袁彦卿,对晋王笑道:“看来庆安县的水土倒是养人,我瞧着袁彦卿似是比在京都时精神了许多。”
谢晚芳默默深以为然。她先前乍见到袁彦卿时其实颇为意外,尤其在她见过白氏那种什么叫从里到外垮了的样子后,她以为袁彦卿遭此重创就算不颓废,至少也该有点在穷途挣扎的样子才是,可袁彦卿不仅外形上看着比从前更为挺拔,眼睛里还透着股跃跃欲试的光,好像他就算是来做道歉磕头的事情,也是他应当视为目标认真去做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袁彦卿其实还是没有怎么变,他仍然是那个不太会掩藏内心的人,当初的得意忘形,和现在的摩拳擦掌,都能够让人一眼看穿他并不安分于现在的生活状态。
袁彦卿那边连忙起身应和了两句,随即便听得云澄又径自对晋王道:“听闻王爷在那里出资修建了寺庙?”
晋王一愣,然后便笑道:“不过是听风水先生的话择一处建了座家庙而已,每月十五的时候自己会去上两柱香,顺便住上几天,山中往来人稀,静心甚好。”
言罢还不等云澄再说什么,他已又主动道:“倘云相也有兴趣,不如明日本王带你们过去看看?”
云澄含笑道:“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晋王随即便表现出了对这次要离开晋州城的行程的足够重视,跟着就派了人去丰安县提前通报,随后又用商量的语气对谢晚芳道:“谢统领既是此次负责云相的护卫事宜,要不要先去探一探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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