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尔不在身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姜媛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未来的法老走了过来,虽只是腰系白袍,手无寸铁,却似身披华服,手持权杖。他并不诚惶诚恐,也不畏惧颤抖。——他只是紧绷,虽然看起来竭力放松了。姜媛注视着他走到她跟前来。
他看来并不信他们是神使,只是选择将这问题略过。他比那些大祭司脑子清楚得多——非我埃及子民,又怎可能为埃及众神之使?
姜媛总不能变一个动物头去给他。少年站在她的身前,他只到她的胸口,要看她必须仰视。图特摩斯仰头问道:“尊贵的梅瑞□□,您为何而降临?”
姜媛道:“……为了追寻叛徒。”
“您要收获怎样的祭品才愿满意离去?”
“叛徒的生命,他的随身物品,令女神满意的牛犊与羊羔,最好的酒、面包和水果。”
他的问题越来越流畅,姜媛的回答也越来越迅速。他们都站着,看来没人想坐下。“埃及会尽全力让女神满意。请问叛徒是谁呢?他犯下了什么样的错事,以至让梅瑞兹格女神派你们猎杀他的性命?”
“这种事情,你应该问我的随从,舍普瑞。”
图特摩斯抿着嘴,点头表示明白。他看起来可真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神情老成,心带傲慢与忧虑。姜媛觉得她碰上的人精未免有点多,当年遇到阿巴尔的时候,这感觉真是似曾相识。“那么,”图特摩斯道:“为何我在广场上看见您的时候,您与您的随从对我下跪?”
姜媛注视着他,显然这才是图特摩斯想问的问题。未来的法老光着头,身披白亚麻布袍子,他还是个祭司,不知父亲死了,为何还在这里当个祭司。他应碰上了阻碍,这阻碍甚至影响他加冕为王。可即使如此,这个回答也仍旧决定她和阿巴尔的生死命运。整座神庙都是敌人,可再没法像白天一样跑出去了。“因为……”她道:
“您是法老。”
这位未来的法老、落难的王子、稚嫩的祭司,注视着她的目光微微发亮。他轻声道:“所以……”他没能再说下去,门口传来脚步声,他顿时止了声,不再说话。埃及的广厦殿厅都由石头建成,脚步声格外空旷响亮。姜媛和图特摩斯向发声处望去,冒着水汽的阿巴尔和美貌的女祭司出现在门口。女祭司看见图特摩斯,微愣了愣。“图特摩斯大人,您为何在这儿。”
图特摩斯掩饰了过去:“我来询问神使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很好。”姜媛道:“多谢你的费心,我只要一罐烧开的清水。”
“我们迎接您与您的随从来到神庙,是否打扰了您履行女神之命,视察她的信徒呢?”
“女神之命,不需你们置喙。”
图特摩斯点头说:“您想要的会随后送到,希望您休息得愉快。”他说:“我与我妻子的母亲,图特摩斯一世之女,图特摩斯二世之妻,至高无上的埃及摄政王与王太后,尊贵的哈特谢普苏特,她已经听说了你们的到来,并十分喜悦,向你们传达了由衷的欢迎。明天,她将会接见你们,倾听梅瑞兹格女神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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