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蛮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黑暗之中度过多久,他被沉入了深海,眼看就要完全沉进那水底,却又在无比死寂里抓住了最后一星要湮灭的神智,他想起了她,于是硬生生挣扎起来,拼尽全力争夺自己的意识。
如此反复不迭,如此一遍又一遍自我拯救。
直到有人揭开了那尘封百年的冰棺,将他从深海之中打捞而起,再用残忍的仪式复活他。
再睁眼的时候,天地已换了人间。
劫蛮却并不能真实地感受“死而复生”。
一切是陌生的没错,但一切也是乏味的。
同他被葬入冰棺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他不屑于活着,也不惧怕死亡,他洞悉这些人的筹谋,却无心干涉任何野心勃勃的宏图霸业。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沉睡的日子。
至少还有旧梦可温。
但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直到少女温热而赤裸的酮体贴上自己的。
直到他们再度有了一个呼吸纠缠的吻。
劫蛮才生出一种能够重活于世的侥幸。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她仰着头,安安分分地被他吻着,那模样和记忆里的别无二致,甚至比记忆里的还要先后,还要温柔。
她的发丝纠缠着自己的,彼此胸膛紧贴,她的腿搭在他的腰,脚踝随着撞击擦过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像是骨头相撞,激烈得令人面红耳赤。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心潮澎湃的了。
怀中人浸在灭顶的高潮里,肉穴一阵阵吮着他闯进来的性器,卖力又热烈地讨好,每撞进去一下,劫蛮都能感受到被寸寸包裹住的头皮发麻的快感。
她细白的手指抵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似乎要将他的衣物抓得变形。
她颤得很厉害,腰上泄了劲,整个人往下坠,穴瓣却被可怜地撑得更开,裹着吮着他硬得发疼的阴茎。
声音却是欢愉的,无意识地泄出呻吟,声音被撞得摇晃,吐字的时候,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
“痒、还痒......”
她诚实地吐露着欲望,难耐地用乳尖去磨他的胸膛,眼尾的一抹水红微微掠过他眼底,劫蛮的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分,旋即更凶地挺起腰来,往泛滥的穴内狠凿而去。
如同溺水一般,两个人的意识在清醒和沉迷之间上下来回,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只觉得灭顶的窒息中又生出无尽的快感。
那是荒唐的一夜。
直到月亮彻底被隐在了云层之后,她才脱力地倒在他怀中,彻底不省人事。
在她昏去之后,劫蛮的双眸一点一点清明起来。
他轻轻地撩开了她的额发,烛影之下,少女的眉眼完整而彻底地落入他眼眸之中。
劫蛮很清楚,怀中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她了。
但没有关系。
无非是没那么相似罢了。
他只需要一些时间,一点一点,就能把她重新变成他记忆中的模样。
***
京城,将军府。
仇红在池塘外头遭过那一阵凉之后,身体就又开始发起热来。
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人抱进屋中榻上的,只记得那冰凉的体温浅浅撩过了自己的额发,便彻底消失在了五感之外。
那人走得十分干脆,就像他随心所欲便能来一样。
仇红心头十分不快,试图睁开眼,也试图说些什么,但意识竟沉得令她无法抵抗,只能无力地感受到那人逐渐远去。
算了。
他能走也好,至少她无需心烦意乱。
本以为再醒来时身上免不了又是一阵折腾,次日转醒的时候,却觉自己的身体格外地清爽舒适,毫无半点病过的痕迹。
这简直...奇了怪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是那冰凉的一下在自己额上抚过起了作用,但仔细想来又觉荒诞,心头还是有疑虑,吩咐李叔再熬上药以防万一以后,才刚歇下,裴隽柳便打着拜年的名头跨入了将军府的门。
开口却并不是恭贺新年之类的好话,而是一句中气十足的——
“宫里头出事了!”
一百章按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