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蛮还记得,她慌慌张张闯入庙中,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的模样。
门嘭得被推开,却没被合拢,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好像无暇去管,她慌忙地闯进来,又很快地失了声响,外头席地而起的寒风趁虚而入,风尾扫过绸幔,扭曲铜台之上跳跃的焰舌,光影晃了一地,搅乱劫蛮眼前的经文。
他微微侧过头,身上的符文被风带起,应声而下。
风叩响台檐,铜铃急急相撞。
符文吹落一地,又被卷起,飘向燃火的铜烛,火光之中,烧了个粉碎。
劫蛮盯着那符文燃烧后的余烬,微微敛眸,耳畔的嘈杂却没能即刻声消云散。
窸窣的声响如同蚁类啃啮神经,低低地盘桓在庙殿之下,成了风声之外,一道突兀而挥之不去的磨人之噪。
劫蛮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那个误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还在这里,她是这片空谷之中唯一的躁动不安。
搅了他的清净,令他心烦意乱,只想除之后快。
脑中有一根紧绷的弦被拉断了,他闭了闭眼,竭力克制着心头的不快,缓而慢地收回了抚经书的手,微微松动掌上的筋骨,从蒲团之上起身,而后轻缓地敛了声息,冲那人藏匿之处而去。
她就躲在幔帐之后,地上落的是凌乱的影子,冰凉的空气里,劫蛮微微闭眼,就能察觉到她纷乱而嘈杂的呼吸。
那声响太乱、太吵了,混着一股陌生女子的滚烫体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感官,折磨着他的心神,吵得他鸡犬不宁,眉心紧皱。
而这种令他厌烦的感觉,越是靠近,就越加强烈,他脑海中的意识就越乱。
他恨不能现在就让她安静,最好是一劳永逸的那种安静。
嗒、嗒。
脚步停在了那唯一阻隔他杀心的绸幔之后。
他微微缓了缓心神,偏头,借着月色审视里头待宰的羔羊。
窗外的月亮很圆,月光之下,劫蛮能看见她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肩骨,和她背对着自己,微微挺起的纤腰。
他还能闻到血的味道,这令他不自觉有些发狂。那血液十分干净、清澈,闯进他嗅觉的时候,令他无法自控地浑身发颤了一瞬,但因为他厌恶这个吵闹的人,不屑于用她的血,那点狂热便迅速地从他体内冷下去,烟消云散。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在响。
他只想快些解决她,让她安静。
五指微微收紧,一只手撩开了绸幔,可他心头积攒已久的杀意,却在看清少女侧脸的那一刻,灭了。
那一双带着水光的眸子,在月色之下,隐隐闪着微芒。
这个场景他曾经看过无数次。
这双眼睛的主人他也曾铭记过无数次。
却没有一回,这样令他心头震荡。
***
劫蛮垂眸便能看见,怀中人的身体被自己顶弄得微微发着颤,圆润玉白的脚趾就蜷缩着搭在自己的腿边。
他们做得很急,很粗糙。
她甚至来不及去脱他的衣服,也来不及将自己剥干净,便急匆匆地张开腿,将自己的穴打开来,迎接他。
刚进去的时候,她疼出眼泪,下身好像撕裂,却不敢喊,只敢在他耳边怯怯地叫。
劫蛮试图退出去,他已经隐隐闻到了她齿间血的味道,那会让他无法自控,他试图退出去,可她却不依,察觉到他的动作,那底下的水穴更一刻不停地缠上来,磨着他,她的人也是,依依地用胴体碾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轮廓,每一寸肌肤。
她很乖,又十分卖力地将底下戳弄的阳具狠吞进穴内,甚至忘了疼,更会迎合着他挺腰的动作,一下一下往下坐,方便他将那东西戳刺得更深。
她这样索求,这样欲望翻腾,劫蛮只觉得自己被抛上了云端,只想沉溺在她带来的无比快感之中。
甚至也忘记了顾忌她尚且嫩生的穴,只管一下一下往里顶,往最深的地方撞进去,要将每一寸都纳进她的穴道。
她被撞得腿心发麻,身体不自觉地在他怀抱之间舒展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的脸微微仰起来,眼底的水光是模糊的,纤长的脖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眼下。
劫蛮强忍着自己撕咬的欲望,他只是这样看着她,看她的眼睛,腰挺动得更凶,更猛,一下一下,都往她的最深处去。
只有在不断撞入她身体的时候,劫蛮能感觉到自己空洞的胸骨之下,好像有什么声响在缓慢地回笼。
他沉睡的时候,也总是做这样的梦。
关于她的。
场景却不同。
有时候是一副很和睦的场面,她乖乖地跟在自己后头,低眉顺眼,依依地唤他姓名。有时候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她拿剑指着自己的喉咙,毫不怜惜地在他喉间留下一道血痕。
但无论是乖巧地唤完他姓名之后,还是拿剑伤了他也好。那个最后仍然在他怀中乖乖献吻,毫无保留地与他肢体相缠的,也是她。
或是舔舐他的伤口,一点一点用舌尖却安抚他的伤处,或是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要他仰头与自己唇齿相缠。
都是她。
沉睡的时间是漫长而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