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点点头,看着外边渐渐来了细雪,“好在我赶巧了,不然就被雪追上了。”
阿鱼向外看去,忙道:“我却不巧了,说是下午我两个哥哥去家中找我,这都什么时辰了,我却要先走了,明日我来接你。”
林娘子转身看她时,她已经匆匆下了楼,她遂来了窗前,见两个丫头扶她上了车,车夫好快的动作,几下披了蓑衣、戴了斗笠,不过片刻便车轮滚动的声音盖住了下方的叫卖。
阿鱼下了马车回了连府,不待问起门房就道:“四奶奶,杜家两位舅爷来了。”
她点点头走了进去,却在澹怀阁外面的沉香亭见到了碧茵,她刚走近就被叫住,“奶奶,奴婢这些时日都安分老实着,二爷、三爷这是来?”
阿鱼看她吓成这样,想是当时吓唬狠了,心中好笑,“跟你无关,你回去好好做事、伺候姨娘,他们今日是给我送东西来的,回去吧!”
碧茵立马如蒙大赦,对着阿鱼一礼便离开了,雪柳看她仓惶的背影笑道:“姑娘,碧茵胆子小,心可不小,听说二老爷昨日带她去了园子里赏梅呢!”
阿鱼顿时笑起来,“我说怎么昨日在八弟妹那里见着康姨娘她神色不好,原是这般。”
她走进屋去,就见杜丘跟杜徽正围着火炉商谈着什么,见得她来也只嘴上应了一声,阿鱼便在一边等他们说完了才问道:“二哥哥、三哥哥说什么呢?”
杜丘将手里的书给她,“我们来的时候在书摊上见着的,不知是谁所写,倒是很有意思,想是你爱看的就买了。”
阿鱼看了一眼封皮,《七国春秋平话》,又往里面打开看了看,“外头瓦子里讲史的?将史书编成话本子,是有意思,方才便是说这个?”
杜徽失笑:“自然不是,我们在书摊上见了有糅杂科举中第文章的集子,方才论说这东西做得巧妙呢。”
阿鱼点点头,杜丘才道:“你叫我们找的那些诗画,祖父知道要从鹿鸣院里带走,跟我们急了起来,好说歹说才叫我们拿了这些来。”
阿鱼看向他指的那箱子,叫雪柳打开了,“怎么只有三卷画?我从前画了不少的。”
“你得自己去找祖父要。”杜徽喝了口热茶,想到了什么又开怀起来,“祖父说你们这几个,个个都从鹿鸣院里拿东西走,不想着给鹿鸣院添些藏书,二姐姐来一趟搬走了我们从前画的那些宴饮、玩乐所作,三姐姐直接派人来把她着了墨的全带进了宫,四姐姐倒是不要画,那些诗词一篇不留,如今你也要这样行事,祖父哪里还肯?”
阿鱼不理他,拿了一卷画打开,立时就合上了,红着脸将画一丢,支吾痛诉,“这画……这画丢人呢,不要了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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